这是沈辞安第一次来到宝月楼三楼厢房内,布置一如既往的清雅,进门一张姜知训引着沈辞安在紫檀木案几后落座,亲自泡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放在老侯爷的右侧。
不多时,一身墨色常服的许山涣在小厮的带领下轻轻走了进来。绕过屏风看到在上首端坐着的老侯爷,便弯下腰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
“不知沈老侯爷大驾光临,许某未曾远迎未曾远迎,实在惭愧至极!”
“无妨。”沈老侯爷笑着摆摆手,示意许山涣坐下说话。许山涣谢过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半边屁股。
朝中都传安远侯胸无大志,无心混迹官场。先帝在位时便远离朝堂,安逸度日,但先帝临去前却偏偏只召老侯爷一人入宫,那一晚无人知晓两人之间谈论了些什么,但新帝的传位诏书是安远侯宣读的,凭借这点,新帝登基后对安远侯恭敬有加,这让顾太傅颇为不满。
虽然安远侯依旧对朝局不闻不问,但他门下的学生众多,如今这些门生都在各处任要职。
混迹官场的许山涣明白,眼前这位须发花白的老人,只要他愿意,他的声音仍然能够传到朝堂之上。
安远侯初到余杭城,他便第一时间递了名帖,老侯爷压根没放在眼里,他也契而不舍日日不落下,终于在昨日老侯爷收了他的拜帖,准他到宝月楼一聚。
小厮带着他登上三楼,他似乎看到锦绣前程在向他招手。
老侯爷只幽幽地品着茶,不多看许山涣一眼,许山涣坐在下方左右纠结,但一想到既然老侯爷收了自己的拜帖,应该也算是寻着了门道。
“老侯爷,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许山涣开门见山道,“犬子如今已到加冠之年,却仍无功名在身。听闻此次春闱主考官乃是侯爷您的学生,故厚颜上门,恳请侯爷能从中打点一二。”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轻轻放在桌上。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银票,心中暗自冷笑。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新帝治下这些年,每年春闱前都会有不少人托关系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