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闲坐,栖乐并未应他,只是伸手去触弦,指尖忽而一热,被越钦紧紧攥着:“冬夜抚琴挺冷的,你不冷吗?”
她刚跳完舞,全身暖和得很,指腹也可以感觉出来。
栖乐以为越钦冷,侧身看着他,很真诚地建议:“把琴搬到屋内去弹?”
越钦忽然有些后悔,就不该跟她绕圈子,结果要拉她出来,还有些难。
他顺手便将人揽入怀中,随后顺势站了起来:“你搬不动我,还是我抱你吧。”
栖乐将脸埋入他的胸膛,一时想明白,他是要当风月场上的抚弦人。
越钦将人放在榻上,他坐在一旁,久久不动,忽然道:“我们商量一件事?”
栖乐问:“何事?”
“我知你武艺甚好,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对我动武。”
栖乐闻言,不动声色地暗笑,随之移到他身旁,挨着他肩道:“越星纪,不会真得不得绸缪。”
越钦侧身,将人困在臂下:“那你看好了。”
他撑着的手臂渐渐放低,见栖乐下意识拢住脖颈,轻笑道:“栖栖从不退缩的,这是要打退堂鼓?”
栖乐睁眼道:“是你磨磨蹭蹭,不就解个衣裳,还想半天。”
他哑着声音,道了一字:“是挑。”
“什么——唔。”越钦清新的气息卷入栖乐的唇舌,这一次的吻同以前都不同,带着恋和眷。
他吻得极轻极缓,恰似朝烟盈树,又如浣花新水,弥漫着淡淡的香和甜。
从那一处,如清流一般席卷整个躯体。
屋外明月当楼,夜光暗投,芬芳的林檎枝在画窗交映,忽有一道身影晃过。
越钦喘息着唇分,贴着她的脸一笑,彼时两人已经换了一个天地。
越钦摊开手:“我不动,你来。”
栖乐说干就干,很快就剥了干净。
看着他一副撂挑子不干的神色,栖乐终是服软:“还有什么?”
“勾、历、抹——”
这不是初学古琴时的手法。
忽而一道清音浮起,只是那么轻轻一抹,栖乐头皮一麻,脚趾都绷直,生出一丝深度交流的渴望。
越钦护着她的脖颈重新换回原来的位置,青幔微漾,波光烛影里,他哑声道:“栖栖,还是为夫教你此后的抚弦法。”
声音刚落,越钦便带着栖乐摸索着进入一个新的境界。
在那里醉梦今朝,淋漓挥洒,任生云卷雾,水月流虹。
栖乐唯有一丝感官在诠释,或许此前只是落在这棵树上的青鸟。
就在濯濯新风卷起的一刹那,她成为一道一道年轮,缓缓刻进越钦的经络。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