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一次没入人群,行至丽水尽头、倦鸟归处,终于看到银生馆的牌匾,经守卫相迎,进入馆内。
他们等候的屋中,燃着青木香,
不多会,一个身着黄色锦裙的人,走了进来,面色和气:“得见星次台掌台星纪及夫人,今日万分荣幸。”
他们两个人的画像早就随官报传至各处,向昀一眼认出也并不奇怪。
越钦开口:“向姑娘既知我们,自然也知我们的来意。”
向昀比他们想象中更淡定,带着不亲不疏的笑意:“越星纪,星次台的轮选招不到人,你不该来找我。”
“你应该拿着诚意去寻芸芸少年。”
见她置之度外的样子,栖乐迂回道:“向姑娘,你可还记得星次台心愿中关于少年那一句是什么?”
这么一问,栖乐捕捉到向昀转瞬即逝的慌张,她把握着分寸,自己回答:“愿芸芸少年,踏径绽志,闻达于世。”
“峭山虽好,却始终给不了他们踏径绽志、闻达于世的机会。”
毋庸置疑,她给不了。
向昀尽她所能创下的闲适,能给的只是避世,给不了那种一日看见燕都花的荣耀,也给不了他们造福家乡的青云梯。
他们自缚一方,说起来也有她的错,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窝在没有屋檐的天地,自生自灭吧。
她喟叹:“生于安乐世,我辈书生却依旧苦。”
越钦和栖乐不约而同地看着她,向昀眼底尽是哀婉:“我辈书生,一片报国之忱,惟于寸纸尺字间见之。”
“我辈书生,一腔才华学问,一出学府竟无容身所。”
“此等悲哀,世人举目皆可见。”
门前树叶将落却恋树,檐前鸟将离却眷笼,人之处世,亦是如此可怜。
向昀敛色:“自始至终,我不过是在悲失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