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自然是想多打听些这位神秘的崔家小叔的喜好。
她家也有一位需要医治的患者。
王家这一代,子孙不盛,天灾人祸,越发凋敝。
最出息的孩子,还因救人而瘫在床上,至今不能起身。
那是王老太太的长孙,不出意外,便是下下任的王家家主。
奇怪的是,王家仿佛遭受了什么诅咒一般,不仅是在京城的这一脉,子孙凋敝,便是太原老家,出息的子孙也凤毛麟角。
世家大族,子孙繁盛才是昌盛之态,但子孙昌盛,却不出息,便犹如囊虫饭袋,不过徒增累赘。在家族这棵大树上不断吸取养分壮大自身。
王家千年世家,不至于说养不起这些孩子,但做长辈的,担心都是一样的。
幼子抱金过闹市,能有什么好下场?
今时今日有他们看顾着,这些孩子还能规规矩矩,但若等到他们都不在那一日呢?
等到她们都不在那一日,孩子们又能守住几分家财?
又能有多少安稳日子?
最出息,最耀眼的孙子,因为救人,反而被歹人暗害,溺在池中,河石砸的她孙儿头破血流……
那贱人分明知道她孙儿心善,她孙儿明明是去救人的,最后一腔善意被人辜负,自己多年寒窗苦读之功一夕白费……
小主,
王老太太不甘心,王家也不甘心,四处求医,但总不曾治好。
而后越是治疗,王老太太的孙儿便越是抵触,渐渐的,坊间便没了那位光风霁月的王大公子的消息。
王老太太回过神来,眸中已有点点水迹,抬眼便见赵妨玉与长公主已经谈到了香露生意上。
“说起来,你那铺面到底要如何开,我瞧着怎么宗亲一窝蜂一窝蜂的往你那儿去?”
赵妨玉与华鸾凑在一处,坐在放在与王家老太太手谈的坐席上,重新摆了一局。
“做生意,哪里能予取予求?”
“既然是能赚钱的好买卖,我自然要找信誉好,背景深的人做同盟。”
“再者,与宗正寺的婶婶们做生意,御史台的……”
剩下的话不曾说完,但两人身为皇室,自然明白其中苦楚。
王老夫人在一边看着,狸奴软乎乎的蹭在王老夫人身上,圆润胖乎的脑袋一下一下蹭着王老夫人的手背,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送进王老夫人掌心之中。
下一刻,便听闻赵妨玉继续道:“一回生二回熟,这生意还是要做的,婶婶们若是诚心想做,自然也做得。只是得辛苦婶婶们陪我一道,听着御史唠叨了。”
如今周擎鹤不在京中,御史想要参,也只能参赵妨玉。
说她图谋不轨,有些牵强。
她这生意都做了好些年了,也不是今年才突然开始做的。
说她奢靡……人家这些年赚了这样多的银子,每逢冬日还在城门口施粥救济穷苦百姓。
再要说她什么,也说不出了。
周擎鹤不在京城是赵妨玉的劣势,但相对的,也可以是优势。
王家老夫人看了眼棋局,无声摇头。无她,长公主棋实在是太臭了。
长公主也正好下不下去,火速将王老太太请来代替自己,自己坐在王老夫人身后替她出谋划策。
然而还未落子,怀里胖乎乎的狸奴猝不及防伸出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拨乱一颗棋子,死局一瞬间发生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