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芳回身牵起梅五儿的手,语气出奇的平静,“我没事儿,别怕。”
她儿时也见过差不多的场景,当父母的死讯传来,奶奶坐在地上拍打着哭嚎着,外面一圈圈的人啊,口里字字句句都是——能赔多少钱?
彼时她还不懂死是怎么一回事,只会拿着鸡毛毽子在一旁踢得乱七八糟,等她奶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她才知道听到死字是要哭的。
那天祖孙两人的哭嚎声让凑热闹的人心满意足。
你个大傻子,刘秀芳心里骂着瘦高个儿,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就寻死了呢?死了,别人再如意又有什么用呢?
路口的两人对着流起眼泪。
人声嘈杂里,瘦高个儿的死替代了前几日奔跑的屁股,成为了镇上最最新的新闻。
可新闻总在变旧闻,大概过不了几日瘦高个儿的死也会被替代,毕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死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送你回家吧。”梅五儿用衣袖胡乱擦起脸,“我表姨特意嘱咐我来着,你可不能说不行。”
两人慢慢走着,再不见昔日的粘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