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被提拔上来的小福子端着煮好的汤药轻叩房门:“楼大人,陛下的汤药……”
“进。”
楼笺支起上半身,命小福子入内。拿了软枕垫背,从小太监手中的托盘中端来药碗,冷着温度,一点点喂过去。
“江涯捉住了那日刺杀之人,那贼子原是先皇身边的影卫,漏网之鱼,只是这人本应该在牢狱之中,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宫墙上……”喂着汤药,楼笺交代着这两日的境况。
“狱中看守皆被降下了失察之罪,江涯也在领着皇城巡防的一批卫兵受罚。”
“还有,这两日,因着哥哥昏迷,有些朝臣,似乎颇为浮躁,京都,传出了很多不好的……”楼笺细数那些见人下菜碟的,逐一向新帝告状。
“有些人觉得朕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又担上了弑父杀兄的名头,自然暗自非议。再来,又是刚登基,朝中人心尚未稳妥……放心,他们,闹不出什么风浪。”
游慕知晓楼笺话中的意思,但他也清楚,明君的路子不适合他,既然他的恶名已经根深蒂固,再怎么做都难以回转,倒不如,一恶到底。
有时候,暴君之威,亦有可取之处。
“嗯,哥哥有何打算,只管吩咐阿笺便是。”新帝苏醒,楼笺悬着的心落地,重拾起了楼太傅对他寄予的厚望。
喝下最后的一口汤药,游慕嘴边被塞来一块果干。糖渍的甜度瞬间冲散了苦味,也让他头脑清醒,一招点破楼笺的糊弄心思。
“吩咐?之前说的莫不是忘了?朕为你寻得那些书卷读多少了?”为他冲锋陷阵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楼笺缺的那些学识,急需补足。
说到读书,楼笺面色僵了几分。年少时他其实还挺乐意念书的,因为总能腻在太子哥哥身边,嗅着对方身侧的气息,连光阴都眷顾着,走的过分缓慢。
可说到底,念书是一件极为枯燥的事情,要他生硬的坐在桌案前通读那绕口难通的古文,着实烧脑筋。
“……那个,我这两日,担心哥哥嘛。”
“左右朕已无碍,不用担忧,去读吧。”新帝开始撵人。
正说着,殿门被推开,许久未见的女娃抬脚四处张望着,目光锁定床前的两人后,当即亮起瞳仁,迈开腿朝他们跑过来。
“殿下,我拦不住姝姝!”殿外,青簪正小跑着追赶。
“哎呦,青簪姑娘、还有那位……陛下正在休息呢!您不能直闯啊……”她们身后,是赶着步子要拦截的小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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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二人追赶间,姝姝已经来到在了床边,要一把扑进游慕怀中。幸而楼笺眼疾手快,迅速拎起姝姝的后衣领,将这孩子提起,没让对方小兽般压过去。
后续两人赶来,只是姝姝已经推了门进来,瞧见了自家爹爹,便是说什么要她回去的话都不好使了。
伸手挥退了小福子和青簪,游慕将姝姝留下。
视角拔高,姝姝还有些茫然,扑腾着小腿晃了两下,仰头,才瞧见是她小舅舅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