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珩思虑不明,内心五味杂陈,连入口的烈酒都觉得寡淡无趣。
这种低迷的情绪,直延续到除夕家宴之上。
丝竹吹奏靡靡之音,舞姬挥袖薄纱飞扬。
场景置换,从容纳朝臣的大殿转至飞霜台,只是三位皇子的座次如旧。
太子无牵无挂,只顾仰头喝酒,脸颊被熏的酡红,眼瞧着要醉倒过去,被宸帝唤人送出去醒酒。
萧妃解了禁足,位居中列的煜王心情大好,捧着酒杯向母妃祝酒。
游珩毕竟是养在萧妃名下的皇子,即便清楚他与亲子有了嫌隙,但宫宴这样的场合,面子总要做足,喝下了煜王敬过来的酒,萧妃也连带着过问了游珩的情况。
游珩颇显拘谨,回了礼,而后端坐。
琴瑟音转,舞姬退场,虞嫔身着银丝纱衣前来献舞,衣袍翻飞恍若仙娥。
宸帝看得出神,而游珩不免念起萧妃禁足之日,他于宫墙下与之对视的那一眼。
一舞结束,宸帝抚手称赞,亲自起身将下位的宠妃扶起,一番赞许赏赐无数。
虞嫔巧笑嫣然,只说要去换衣,乖巧的不再惹人注目,从一侧退出。游珩心意微动,借着醒酒的由头,悄然退出席间,远离歌舞升平的飞霜台,停停走走间行至碧梧亭。
借着几处假山小景,游珩不断深入,果真瞧见了内里早已等候多时的,虞嫔。
“娘娘唤本王过来,所为何意?”
游珩不清楚虞嫔的意图,但对方退出宴会之时那一眼,分明是在暗示他。
当着父皇和众妃嫔的面,如此明目张胆。
“睿王殿下这是何意,妾只是来这别院透透气罢了。”披着厚绒斗篷的虞嫔,一张娇俏的脸腻在那雪白的狐裘之中,转头瞧着游珩的神色,却不似面对宸帝是那般无害。
“……你到底想做什么?”面色压暗,游珩索性切入正题。
“做了王爷,与皇子的待遇,终究是不同的吧?睿王殿下?”虞嫔抬脚靠近,伸手要去触碰游珩的脸,却被对方敏锐的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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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手,虞嫔蹭了蹭自己微凉的脸颊,只是笑着。
“上次之事,多谢娘娘,只是本王实在不明。”这点暗示,游珩听的懂。至于为何会得到虞嫔的帮助,也是游珩想不通的事。
“一个无依无靠的皇子,一个没有家世的妃嫔,我们很相像,不是吗?睿王殿下,妾想要安稳自在的活下去,可这宫中的人太多了,各有各的依仗,妾又有何法子?”
虞嫔声线幽幽,似有万般惆怅。
那句相似的话,倒是落进了游珩心底。他不免想起自己在宫中,即便被寄养在萧妃名下,可那些宫侍嬷嬷们最会看人下菜,他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没少受过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