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哥哥,没关系的,有我在,没事的。”
头颅被按在楼笺颈侧,病发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仿佛骨头里钻进了虫蛇鼠蚁,窸窸窣窣的遍布全身,四处啃噬。
维持理智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他本可以放任下去,肆意疯魔,但阿笺在侧,他唯恐失去理智之下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支撑着仅有的一丝精神,慌乱的意识混合着嘈杂的声响,不断在头脑中回荡。忍不住折磨,游慕一口咬在了楼笺肩膀上,直至口中再次尝出了血腥气,那股子难以言喻的阵痛刺痒总算从骨血中退潮。
周身脱力,游慕倒在楼笺怀中,竭力压制之下的后遗症是,满身的痉还残存着。
急促的呼吸有了些缓和,游慕隔了好久,才哑声问:
“……疼吗?”唇齿间的血腥味依旧浓烈,单是看过去,楼笺肩头洇湿了一片。
旧伤还没好全,便又添上了新伤。
这宫中,倒不如他原本待的江湖自在安全。
楼笺低头蹭了蹭游慕的额角,用力抱着人,小声说着:“有一点,只是一点,没事的,哥哥。”
以前的那些日子,对方一定很难熬。楼笺只是在这不足一月的时日中窥见了冰山一角,便觉得心如刀绞。
弱冠之年,早已不是孩童的楼笺,面对太子时,却总是压抑不住泪水。
少时常哭,是因为知晓有太子哥哥会哄。如今湿红了眼角,是觉得自己不在的时候,太子过得太苦。
“哥哥,便是拿我发泄,也没关系的。往后,我都在的……”楼笺捧起太子的脸,就着那沾染血迹的唇,小心翼翼的落下。
游慕垂下眼睫,闭眼,任由楼笺一点点试探着撬开唇缝。
他很累,精神疲惫,全身瘫软,懒得抬手扇人巴掌,只是侧了侧脸,让自己仰头的姿态好受些……
他们仿佛是两只经受折磨遍体鳞伤的兽,依偎着抱团取暖,在狭窄昏暗的角落里,褪去了所有伪装和假面,相互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