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戏言似乎真的化为一场泡影,泯灭在凄凄北风中。
楼笺被风吹的打颤,只是他不甘心,抬脚埋进半腿高的雪中,不断翻开厚重的雪被,试图从被掩埋的杂草枯枝中寻找到一些踪迹,哪怕是一节小小的木桩,那至少是他存在过的证明,但……
什么都没有。
颓然立在破败的院落里,他顶着风雪,无声垂下头。似有泪水滴落脚下的雪层,又在眨眼间,悄然隐匿于无形。
“你到底在找什么呀?这么泡在雪里,你会染上风寒的!”青簪有些生气了,撑着伞站在宫门外,不住的往里张望。
“这里,曾有一棵树……现在没了……”
淌着雪走出去,楼笺望着破旧的阁楼,心中那点希冀好似被寒风吹散个彻底。
“东宫曾经有很多树,有的砍掉了,有的移走了,你要找的是哪棵?”青簪不认识树的种类,揉了揉脑袋,觉得这人着实令自己伤脑筋。
“……你不知道的。”摇了摇头,楼笺抬脚寻了个方向走着。
风吹的很冷,后背的伤因为刚刚的大幅度动作似乎有了撕裂的征兆,有些刺疼,有些冰凉,应当是渗出了血水,楼笺没去理会,继续往前走着,漫无目的,不知归处。
不知不觉间,楼笺来到了另一处宫门。
视线聚焦,对上远处的高挑身影,他再一次顿住身形。
他觉得他该恨,当年他亲眼所见,刻印在记忆中的画面不可能作假,可今日,在栖燕阁寻不到那棵树,他又觉得满腹酸楚……
复杂情绪交错上涌,楼笺被冻结在门外,却又看到远处背对他的人蹲下身,抱起一个朝他左摇右晃跑过来的女童。
那孩子还很小,即便隔得远,楼笺辨识不出长相,也能看出被养的粉雕玉砌,可爱异常。
“爹爹……”风声带来了清脆的童音,却激的楼笺浑身发颤。
他眼睁睁看着,又见一女子,穿着粉衣,端着点心靠过去。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似乎冬雪都为他们倾倒,减去了几分凉寒,增添了几分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