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只是不想给自己留有活下来的余地。
对方是一心求死的,拖着病情,熬着身躯,跟曾经心存死念的游父没什么区别。
多数时候,从赛车场回去的夜里,池鸩带着他顺路过来,站在门前看顾两眼,而后离开。
游慕有些不确定,池鸢是否希望见到他。
“池鸢女士的家属来了吗?池鸢女士的家属!”小护士匆匆推门出来,拿着单子在走廊中四处张望,神色有些焦急。
“我是,请问……”心间漏跳了一拍,游慕走上前询问。
“你是她什么人?”
“……继子。”
“就是你,穿好防护服跟我进去。”闻言,护士的表情松了一刻,而后便是更多的惋惜和怜悯,她带着人换好了衣服,走进病房。
房间内的电子仪器有些吵闹,‘滴滴’的响个不停。躺在床上的女人,离的那么近,听着响声,却没什么反应。
身处医院的大半年,几乎耗干了对方的所有精气。
面色蜡黄,形如槁木。
护士俯身小声在池鸢耳边低低的呼唤,隔了许久之后,对方才拖动沉重多褶的眼皮,勉强撑起视线。
“……小慕。”顺着护士的指示,池鸢费力的转头,看到了久违的身影。
“我在。”低声应着,抬手握住挣扎向上的手,游慕坐在床头,侧耳仔细听着那些气音。
“有没有……和…我哥哥……好好相处?”池鸢身上遍布管子,面上戴着氧气罩,发声很艰难。
“他不找事,自然相安无事……有的,有好好相处。”下意识的埋怨,而后顾忌着池鸢的情绪,游慕点头捡着好话说。
“……他……答应过我,你……跟在他……身边……很安全。”池鸢知道或许他们两者会存在很多摩擦。
她哥哥年长她许多,性子沉稳,喜静,而小慕是个爱玩的,喜欢折腾。性子上的冲突,需要一段时间去磨合。
她的哥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致使对方改了主意,答应收留小慕,但既然对方应下,便会尽到责任。
小慕虽然有些任性,但却是个好孩子,只要相处久了,她哥哥总会知晓的。
池鸢最担心的,是宋家人会为了那宋岚留下的遗产坑害这孩子,现在有池家做后盾,她总算能放心下来。
“小慕,你父亲他……很痛苦,他不是有意要抛下你的,他只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