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该过分偏袒着义衷,又纵容的越阳不知天高地厚,惹来太多的怨恨,不加约束反而次次为他兜底……如今,越阳没了,再后悔,也没用。”
老爷子静默片刻,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反而字字句句说中了老太太的心刺。
事已至此,大儿子在医院昏迷不醒,小儿子又收到了诡夜来电整日惶恐不安,连唯一的孙子,都折在了游戏里。
他们两个老人,纵使动用再多的金钱,又如何能买回家人的命呢?
不过是,各有各的缘法,生死由命罢了。
“可我,可我怎么能不偏袒着义衷,方大哥是为了我和阿承才没了的,义衷那孩子也是因为我们才没了生父,我心里有愧,若是再对他们不好,我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故人……”
老太太停下脚步掩面拭泪,顷刻间,崩盘的情绪再次如洪水开闸般倾泻而出。
“行了,如今再说这些,也都晚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不能再有了。我们还有越晴那孩子要管束,还有病床上的阿承要照看,还有……阿宸那孩子,我们还要去找。”老爷子拍了拍妻子弓起着颤抖的背,比之对方的情绪动荡,更显冷静。
“是,我知道,我就是……有些难受。”老太太掏出纸巾擦拭着眼泪,半晌才缓过劲来,继续未完成的采购。
如今家里上下乱作一团,还需要有人撑着,他们不能倒下。
公司交由阿承的下属代管,一时半会儿的,倒也能维持运行,只是因车祸仍处在昏迷之中的大儿子,令两位老人担忧不已。
即便有护工保姆照管,他们也不尽然放心。
老爷子重新出山暂代公司的决策事务,难得有些空闲,二老想着买些食材煲些汤,去医院看一看儿子的状况。
这些采买的事情本不用他们亲自过来,但恰逢家里保姆请假,加之老太太情绪低迷。
担心她一个人窝在房子里忧思成疾,老爷子便想着出来走走,散散步,舒缓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