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少爷有些失落,但心心念念的小狗在长工手上,他并没有催促,放下了拉着长工的手,退开了些。
天气燥热,靠的近了,犹如两团火焰,相互都是热的。
少爷贪凉,揭了身下垫着的衣服,躺在木床上铺就的草编席上,消解那点靠近时生出了热度。
合上眼,不知不觉间,便不顾身下的硬板床,睡了过去。
小狗并不难编织,抛却杂念之后,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狼狗很快便出现在上手。
身边的呼吸声绵长,薛河紧绷的精神稍微松懈,得以挪开目光,转头看一眼少爷的样子。
可也只是一眼,便叫他忙不迭的移开视线。
薛河觉得自己不对劲,否则没办法解释他瞧着少爷的样子,却总是忍不住浮想联翩的乱心思。
宅子一侧的菜园子里,月娘借着爬满竹竿的黄瓜藤的遮掩,站在一侧,隔着篱笆与钻狗洞过来的小儿低声交谈着。
“小声些”她张望着身后的圆拱门,斜眼瞧着十几岁的男孩。
小童拿着一根现摘的黄瓜正嘎吱嘎吱的吃着,口齿不清的说:“爹……说药泥拿钱…给窝”
“我哪有什么银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个丫鬟,手头上能留什么!”月娘皱眉,本就因为正午,又遇上讨债鬼,肝火烧的厉害。
“爹还说,药泥给我买布料,做腻服……虎子…衣裤都短了!需要新的!虎子秋学要穿!”王虎子仰着脸,脸颊颜色是这个年龄段风风火火的熊孩子标配,晒得黑红。
听对方这般学话,不知足的要这要那,月娘气得不轻,说话也更重了:“谁养了你你找谁去,我早就被你爹卖给游家了,跟你们没关系。”
王虎子并不怕月娘的呵斥,吃掉了脆甜的黄瓜,仰着头咧着嘴笑,门牙还缺了一颗。
“不管,反正爹说了,月娘不给钱,就要去报官!”
听到报官这两个字,月娘一阵紧张的攥起拳头,手心渗出的汗水粘腻着指腹,只叫她烦躁不已。
想到被王瘸子捏在手的把柄还是自己送过去的,月娘便一阵后悔,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被这两个父子拿捏是她倒霉。
这些年但凡手上有些银子,便被威胁着要了去,她根本存不住!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一直留在游家!若是攒够了赎身的钱,她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