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还在落着,一阵清风吹过,卷起亭边的青纱,朦胧之间,那石桌一侧,似有红衣人影闪过。
再看去,便是一片虚无。
……
芙蓉院的正堂之中,一位满头珠翠,慈眉善目的和蔼妇人倚坐在垫着团蒲的檀木雕花椅上,正捧着茶幽幽细品,听闻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瞬间扬起唇角。
“瑜儿来了,快,过来坐!”
“这丫鬟怎么做事的,这样的雨,竟也不知给大少爷添件衣服?合该一顿乱棍发卖了去,看往后还有谁敢这般怠慢我儿!”
萧夫人见到萧瑜走过来,手上的茶也不喝了,起身迎过去,拉着继子细心询问,又转头对着跟随而来的朱环好一顿厉声数落。
朱环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砖石地面上,膝盖骨接触砖石发出的碰撞声在宽阔的正堂异常清晰。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朱环唯恐被处刑发卖,当即求饶着磕起了头。
“是我自己贪凉,母亲仁善,又如何忍心苛责下人。咳咳,我记得清溪院的,安神茶还没好,去看着吧”
萧瑜给侍女解了围,又寻了个理由将她支走。
“是,大少爷”朱环闻言,麻溜的起身,也不敢多留,提着一口气直到跑出芙蓉院才松懈下去。
她看了看精雕玉琢的芙蓉院大门,心中虽忧虑大少爷,却也不敢再踏入其中,几番踌躇后,还是折身回了清溪院里。
菱格窗框外,院子里精心看顾的芙蓉花长势喜人,一个个花头硕大饱满,似有牡丹之姿,深浅不一的粉色在雨水的滋养下更显娇嫩。
萧瑜收回视线,听着主座夫人林氏的问候,时不时的低声应答两句,又在恰到好处时咳嗽两声。
最终,萧夫人做足了面上的功夫,总算是切入了叫萧瑜过来的正题上。
“瑜儿,你这病是经年落下的病根,这么多年,看了多家医馆大夫也不见有所好转……你虽不是从我腹中出来的,可你我也做了多年的母子。”
“我早已将你视为亲生骨血,眼见着你这么日日的吐血下去,心中…活像是被剜掉了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