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墨活了小三十年。
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一个词:心疼。
真特么的疼啊。
向来亲吻凶悍的他,此刻也珍重,在陆行川嘴唇亲了亲,安抚的说:“你家里人……也没人和你提过吗?”
顿了一下。
补充,“家里没有大学的照片吗?”
陆行川躺在那里,眼尾发红,摇头。
“我爸,不太回家,我妈……我妈出车祸之后,就不太爱出房间,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至于照片……
以前陆行川从来没有专门想过有关大学的事。
就好像,这几年,他脑子里想的总是围绕着谢黎,围绕着如何去恨沈严,如何去折磨沈严。
现在宋成墨提了,他仔细的想了一下。
不管是他自己住的地方,还是他父母的家里,好像,都没有他大学时候的照片。
“高中的事,还记得吗?”
陆行川怔了片刻,点头,旋即又摇头,继而痛苦的皱眉。
脸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难受。
眼泪顺着眼角,往出涌。
那种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惶恐不安,就像是人从悬崖落下,一直落一直落。
索性摔死也是回事。
可他偏偏一直在掉落。
脚站不到地,脚下是虚无的空,什么都抓不住。
这让他很慌,很慌很慌。
“不全都记得,我……我只要去想,就会头疼,很疼很疼。”裹着泪珠子的眼睛看着宋成墨,陆行川毫无防备的展露脆弱。
“那不去想了,咱们不想。”宋成墨心疼的够呛。
脑子里只有一个词:破碎。
他真的要碎了。
碎的他一颗心跟着疼。
“我去和外面说一声,说你不舒服,不去录了。”
像是唯恐宋成墨走,陆行川抱着他腰的手臂收紧,摇头,“不。”
宋成墨撑起的手臂松了一点劲儿,看他。
陆行川说:“我要录,我……我想要想起来。”
什么都不记得,就像是身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