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月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手上的面包,“谢谢。”她拿起面包看了看包装,是个很小众的品牌,配料表异常的干净,她把面包放进背包。

长这么大第一次接受别人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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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停下,校门口堆满了汽车,来来往往的学生挤成一团,在门口接受搜查。

林巧下车前,看着成群的人,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书包:这是在超市买打折鸡蛋吗……路过的蚂蚁都要被踩掉一只脚吧……

虽然已经和其他年组错峰返校了,但还是堵的不像样……

许管家惊掉下巴:“大小姐,这就是您要学习三年的地方?”

“怎么了?”

“没事儿,挺热闹的。”许管家实在不懂,大小姐放着贵族私立学校不上,非要到这种离家很远的三四线城市来。

因为人群拥挤异常,两人准备等等再进去,却无意间看到了扎着双马尾的顾从心。

顾从心也感受到了后背炽热的目光,转身看到树荫下面的两个人,林巧一下子缩起脖子,被伤害的记忆还深深刻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林巧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心怀忐忑地摩挲着背包带子:别怕别怕,忘了就好了忘了就好了……

席月和林巧相反,笔直地站在原地,盯着她的眼神凌冽且不屑,清冷的面孔加上强大的气场没有丝毫退让,满脸都写着“无畏”二字。

“嘁。”顾从心瞳孔放大,看着席月无所畏惧的样子她恨得牙痒痒,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嚣张:“贱人……”她拽紧了背包,想起背包里的东西她又轻声冷笑。

然后她看了看门口负责搜身检查的女学生,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女学生惊恐地躲闪,这是顾从心意料之中的反应,她得意地笑着,像看着自己的艺术品一样。

她走上前自信满满地接受检查,女生低着头,刘海盖住了眼睛,看见顾从心过来,她关掉了扫描仪的开关,这样任凭顾从心带了什么都不会被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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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过不去……但是……

女生装模作样地挥了两下,又摸了摸她校服的口袋,“走吧。”说完她后退一步,把手里的扫描仪打开交给旁边的老师:“老师不好意思我有点难受。”

“诶呦,那你快去那边坐会。”

默默走到花坛边上坐下,她摊开手,十七岁的年纪,手上却长满了厚茧,又干又粗糙,她摸着手心杂乱无章的纹路,又看着走在操场谈笑风生的顾从心,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沥青路面上,在阳光的炙烤下瞬间蒸发。

她叫李落,就是那天在巷子里哭着逃走的女生,去年某天的下午,她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什么时候能吃上啊妈……”

“马上马上。”

刚刚说完,上一秒站在厨房的妈妈,捂着肚子晕了过去。

那一天是晴天,天空上飘着各种各样的云,李落的家庭却从那一天开始布上阴霾。她妈妈突然查出胰腺癌,因为发现太晚,医疗难度大死亡风险高。治疗费用也不是一般人能撑得起的。家里唯一的来源就是父亲,而她的父亲就是顾业华手底下的职员,这些年为了延长妈妈的存活时间从市中心的小区换到很远的二手房,存折上的数字每一天都在流水般减少。

高三的时候她在临水中学遭到了顾从心的霸凌,原因是她拿到了校绘画比赛第一名。

她记恨除了自己以外一切出了风头的人。

她靠在墙角缩成一团,捂住耳朵抱住自己,她害怕,怕到极致,黑暗的墙角和医院的病房一样,为了父亲,她不但不能举报,她还要顺从顾从心的命令。

“你叫李落,李志刚是你爸,对吧。”顾从心蹲着和她交谈,李落的脸上都是灰土。她点点头,无可奈何。

“你爸这几天工作很不用心啊,你跟我表示表示,我给你爸说说好话。”

“都是我的错,求你别伤害我爸,只要别伤害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从心放肆地狂笑,从包里掏出一根狗绳,给她带上,站起身来,使劲扯着链条:“那你跪着叫两声狗叫听听。”

这一年来她受尽了屈辱,一边努力学习的同时挤出时间在各种店铺打工,一边要在学校被打被欺负,还要每天去给母亲送饭,照顾。就这样她的妈妈坚持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