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尽,拂衣行,挥一挥衣袖,少年收起了解忧书,也站起了身。
握起坛中酒,一饮而尽,酒坛落桌,袖口抹过唇角,许轻舟道:
“前辈,一路好走。”
少年本是客,却更像是送行的人。
一曲清歌满尊酒,相逢且道是来生。
老婆婆将岣嵝的腰挺得笔直,亦拿起了酒坛,眯着眼,笑满褶皱深眸,说道:
“不言谢,尽在酒中,少年前路远,且徐行。”
说完尽饮,豪气干云。
酒坛落桌,皆已空空。
许轻舟不再多言,拱手一辑,老婆婆匆匆亦是一辑。
少年起身,走出院中,向山下走去。
老者起身,驻足院内,目送远行客。
飞蓬各自远,且尽酒中杯。
终是日暮酒醒人以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少年下山时,背对夕阳,影子被拖得格外长,垂眸不语。
影子总比步子长,岁月总比思绪浅。
且许苍茫。
老人家送到了院外,许久不回神,终是嘴角上扬,叹一句。
“好一个少年郎~”
少年风采,意气风发,这样的人她在人间见过的不多。
昔日的白狼,曾经的剑仙,还有今日的书生郎。
夕阳渐落,星辰已起。
就像下山的书生,暮年的老翁。
一个以远去,一个以老去。
今日天边这一池夕阳,于老者而言,应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而对于少年来讲,自是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老者转身,入了屋内,满头白发在星月中,似腊月积满的霜雪,而那恰巧落下的桃花瓣,则是那凌寒独自开的腊梅。
可惜。
落花就是落花,就像老者一样,终究是逝水难收~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凉秋。
少年下山时,闷闷不乐。
少年到山下时,愁眉不展。
苏凉凉见了,诧异的紧,故意从那路旁的树上突然冒出来,吓一吓书生。
“啊~!”
可书生却是 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径直无视,绕开苏凉凉,继续向前走去。
不动声色,默不作声。
苏凉凉一计不成,轻蹙鼻尖,再生一计,继续吃瘪,小跑追上,偏头而问。
“许轻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