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装镇定的心瞬间溃不成军。

“我在。”他轻声应着，轻轻抚摸她的脸。

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突然抱住他的手臂，抱得格外紧。

手臂触碰到她身上最最柔软的部位，他瞬间呼吸凌乱。

身体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从手臂处蔓延至全身，浑身僵硬。

“沈清霁……”她的脸蹭着他的手臂，“沈清霁……喜欢你……”

他怔怔地凝视着她，浓烈的情绪在眼底涌动，纤长的长睫因隐忍而轻轻颤动。

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沙哑。

霎那间，压在心里的记忆瞬间迸发出来。

那是他来这里的第一天。

那时，他母亲刚被关，家里刚被查，他被过继给了亲戚，户口落出去，他才能不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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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父亲身为研究院的院长却突然消失，不再回家。

大家都说他父亲害怕受连累，抛下他和母亲跑了。

他想救母亲，想告诉所有人母亲不是什么地主，不是什么坏人。

她一生都只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可他们不管。

被迫来这里做知青，他像是行尸走肉，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村子，看着陌生的一切，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他站在河边发着呆，不知为何就掉进了河里。

他那一刻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一个想死的懦夫……会游水，可双手却没力气。

以为真的要死的那一刻，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接着被一个柔软娇小的身体抱住奋力向上拖。

他才猛地惊醒，他死了没关系，不能连累别人。

把人带上了岸，他才发现想救他的是个小姑娘。

瘦瘦小小的一个，自己都灌了水，晕了过去，竟还敢救人。

做了些急救，看她睁开了眼，他便离开了。

怎么能让一个心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小姑娘看见他这么无能懦弱的人呢？

后来，他很久没见过她，过了十来天，再次见到她是在种土豆的时候，原来，她那天回去后感冒了。

病了十天才好。

他记得她那时不像晕在河边那样闭着眼，一副虚弱的模样。

而是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冲大人们笑，像朵迎着太阳，灿烂绽放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