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游艇品香会上,涂山凛是坐在缂丝屏风后观看江雪倾侍香,眼下直接观察,越发确定她来路古怪。
“据我的下属报告,江小姐从前并没有接触过香业。”
江雪倾早就料到凭他的多疑,一定会让人对她身份背景进行调查。
她坦率承认,顺便自夸:“对呀,接触时间不长,不过有好师傅带我,加上我本人天资聪颖,悟性极高。”
她侍香时一直低头手眼专注观察香炉情况,并不抬头对视涂山凛,可说话时却不禁唇角微抿,露出一颗浅浅的酒窝。
“凛少家的香堂是港岛最大香业集团,如果能聘请我入涂山香堂做你们的首席调香师,到时凭借我的实力,一定能成为涂山香坊的活招牌。说不定凛少你也能借我东风,让涂山家香业更上一层楼。”
这女孩只有十八岁,口气倒是狂妄。
涂山凛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显露鄙夷神色。绅士的休养他还是保有的,虽然相处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有点被这个女孩子气到胸口发闷。
江雪倾仍在专注地挽救焖香的这盏香炉,她余光瞥见涂山凛紧抿嘴唇,一言不发的模样。
她笑笑,又道:“凛少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所以,你千方百计接近我,只是为了获得一份进涂山香堂工作的机会?”
“如果凛少邀请,我当然会考虑。”江雪倾将香炉中塌陷的香灰火窗最后一角细致稳固好,缓缓抬眸迎上涂山凛直视她的视线,“还是说,涂山大少认定我别有所图?”
“呵。”涂山凛冷哼。鄙夷和不屑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过,恰巧被江雪倾捕捉到。
这一瞬间,连江雪倾自己都无法确定,她真的了解涂山凛吗?
前身时她虽是他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妻,每日也是形影不离的上下学。涂山凛对旁人冷若冰霜,可对她好歹算有求必应,起码只要她稍稍耍赖,他就会冷着脸答应她的要求。
可眼前的他,陌生疏离,彷如水面与空气中间隔着层薄冰,能清晰看清他的容颜,却始终无法知晓他真实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