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眼底的森然瞬间消失,一口饮尽凉透的白茶,眼神恢复如初,“多谢二小姐的白茶。”
然后起身开门,冷冷对云追道,“回府。”
云追看他面无表情,但就是有种阴云密布的压迫感,不敢多说什么,“是。”
从酒坊出来,日头正晒,才走了半条路,云追就浑身淌汗。
躲在轿子旁边,寻着一点阴凉,嘴贱道,“二爷是不喜欢二小姐准备的花样吗?”
“流霞说二小姐几乎挑遍了所有布料才选出这么几个。”
不多时,李煦安沉闷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此事不许再提!”
云追打了个寒颤,连忙称是。
心里却说,坏了,二小姐这是哪里得罪二爷了,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和云追一样操心的还有流霞。
因日头太毒,叶蓁还在酒坊待着,要了账本过来,给自己找点事做。
奈何酒坊的账目都是她过手的,这会儿就是把本子翻烂也找不出漏洞,算盘珠子的节奏越拨越快,像雷雨中奔跑的马蹄声。
流霞在旁边听得都心惊胆战。
叶蓁从头到尾,一个数字不落地算完,总算排遣了心头那股子郁闷,放松下来便觉疲累,就没精神想其他的了。
流霞端来热茶,好死不死问了句,“二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回春阁选些料子回来给您看看?”
“回春阁每三月都会进一批时兴料子,这个月正好有新货。”
叶蓁眼角一抽,“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要给男人做汗巾?”
流霞一个激灵,“奴婢失言。”
叶蓁呷了口茶,口吻柔和了些,“二爷只是要个汗巾,并没别的要求。他是个道士,不像府里的少爷公子对这些方面有挑剔。”
“是奴婢、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