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吐了口气。

难怪一个这般年轻的人能轻易压下他的手，原来是在北少林以天象境逆斩陆地神仙，威压天下高手，号称千古第一妖孽的顾凡。

这时候，一道声音钻进房间里，在两人耳畔响起：“对了，到时候要请我喝喜酒，别忘记了。”

…………

“我可以进来吧？”

萧远山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悸动：“进来。”

顾凡推门进去，却是一个虬髯老者，身材高大魁梧，称得上一句相貌堂堂，和乔峰起码有八成相似。

片刻的沉默之后顾凡开口：“不愧是父子，相貌这般相似。”

萧远山眉头一拧：“你既知道我们父子，为何要编造子虚乌有之事欺骗我儿！汪剑通明明不是我抓的，我也没有伪装汪剑通，他明明是契丹人……”

顾凡眉头一挑打断他：“他母亲是宋人，他可以是契丹人，也可以是宋人，况且他从小在宋地长大，说宋地的话，吃宋地的饭，学宋地的武功，无论怎么看，他身上宋地的因素都要远大于辽国的因素，他为什么不能是宋人？”

萧远山一窒，辩解道：“我是契丹人！他也是……”

“你师父是宋人。”

此言一出，萧远山只觉得自己憋屈的厉害，呼吸急促。

顾凡语气放缓：“萧远山，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做什么，我不会去管，唯独乔峰是你儿子一事，我希望你守口如瓶。”

萧远山从头到尾都不是大恶人，他虽然是契丹人，却自幼随宋人师父习武，妻子也是宋人。

本身深受辽国皇帝和太后的信任，山致力于宋辽睦邻修好，每每劝阻辽国皇帝禁动刀兵，某种意义上，他救了两国成千上万的性命。

他跳崖自杀，一方面是妻子被杀殉情，一方面是破了不杀宋人的誓言。

“我不希望他认贼作父……”

“可你揭穿乔峰的真实身份对他有益无害，你既然一直关注他，就知道以他的心性，若知道自己居然是自己一直鄙夷的契丹人，会不会自绝于天下？”

萧远山默然：“他有资格知道……”

见他软硬不吃，顾凡神情也冷淡下去，不咸不淡道：“我给了你交代，你不要不识好歹。”

萧远山额头渗汗，呼吸不畅，他这才想起，这位是连陆地神仙都能斩杀的存在，杀他轻而易举。

他一咬牙：“阁下，你能管的我一时，能管得了我一世么？”

顾凡双目一凝，缓缓伸手，搭在萧远山的肩膀上，漠然道：“给你脸……”

不见他如何发力，萧远山闷哼一声，只听得咔嚓一声，已经单膝重重跪地，房间摇晃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