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身影快到难以想象，恍如疾风，以至于虚空响起尖锐的爆鸣。

噗嗤~

刀身透过妖躯的碎声响起。

很轻，那是因为刀很锋锐，如同撕烂纸、切豆腐般，破开兽皮，捅进心脏。

绝品灵器，龙纹刀。

刀身布满花纹，如行云似流水，美妙绝伦。其上有条游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这是吕梦幼在浠水城拍卖会，以一万一中阶灵石拍得的绝世神兵，后赠给项小天。他很少在人前使用，这算他底牌之一，此次敢用，是因为在顺天城没用过，所以眼下不怕暴露身份。

项小天目前一共四件绝品灵器：龙纹刀、罗天印、涅珠，还有一把击杀土灵修士章不凡获得的陌刀。

狡狰兽眸中困惑流转，它不明白——为何自己坚若精铁的皮甲，在此人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

它当然不明白，绝品灵器本就万中无一。何况就算绝品灵器，也不一定能斩开它的皮肉，但对方是项小天。

项小天什么人？

他可是一位从小力大无穷，一顿饭能干十斤牛肉的武夫。

蛮力配神兵，所向披靡！

妖兽瞪大红瞳，两只利爪死死攥紧龙纹刀，怎么用力都拔不开，因为浑身气力如鲸吸水般被抽空。

它浑身皆是戾气，猛地张开嘴，厉声尖啸：“卑鄙无耻…的人类！”

扭头望向幽暗山谷，眸光倏变。

项小天心底一凛，他好似读懂了对方眸光中含有的情绪，有温柔、留念、不舍、悲哀、凄凉等等。

狡狰兽喃喃出声，“对不起，没护好你…”语气悲鸣至极。

它头颅无力垂落，在寒风中摇荡。

夜风悲凉，项小天衣袍狂飘，瑟瑟炸响，宛如大旗。他抽出龙纹刀，刀身早已被污血玷脏，但难掩其锋锐至极的光芒。

他久久不语。

全场只有他明白，狡狰兽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也只有他懂，身为堂堂五级妖兽，为何被众人围攻，依然死战不退，以身做墙。

里面是它的夫人，和它未出生的崽。

项小天将刀插在地上，朝尸体鞠躬。他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唯独看不得此番深情之景。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准确来说是只妖。此情此景，好想说：“人妖自古殊途。但，我想与你殊途同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