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敏瞪着眼把两个饭盒拿走,打开盖子看了眼油汪汪的猪拱嘴颇有些不舍,但是也没和儿子争辩。
修房子的手艺人是不能得罪的,老辈儿传说这些人有些很邪门的技艺,若是在房梁上做手脚能闹到家宅不宁,下毒手的话能家破人亡。
常威也不是单纯发善心,对这种事他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
常珑牵着小丫头在外院看人砌砖,回来见到常威上前一把搂住问道:“哥,晚上吃什么?”
“顺风。”
“顺风是什么?”
常威在常珑的耳朵上一扒拉,笑道:“就是这个。”
常珑没懂,嘟着嘴跑去橱柜里翻,被杨敏一巴掌打开,“惯的你,谁许你翻橱柜的?”
挨了一巴掌也不能哭,常珑可不敢在老娘面前放肆,抽了抽鼻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两圈出门去找常天。
两人在门口好一会嘀咕,常天就只是摇头,常珑无奈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气鼓鼓的对着空气打王八拳。
常威洗了把脸,进了北屋从五斗柜里找出来一件崭新的青灰色的褂子,这是常妲刚做好的,常天心心念念的布鞋又被滞后。
想了想他把褂子放了回去,翻出床头那件打了两个小补丁的上衣,闻了闻味,抓在手里出门准备打水清洗。
“放着,我明早给你一起洗。”
“姐,我明早要穿。”
“新褂子还没上过身呢,你明天穿那件新的吧。”
“明天有事,新衣服可舍不得穿。”
“那你不早拿出来,放着我来吧,一会就搓出来,天不亮就干了。”
常威也没坚持,偶尔做做饭还行,洗碗洗衣服他是真不喜欢,后世这些都是机器。
他原本准备明天穿的笔挺清爽,刚才想了想还是干净朴素最好。
带两个不显眼的补丁,既不张扬也不露怯,比较合适他十六岁少年的身份和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
这一夜他睡的很不踏实。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比如睡了一觉后穿越,比如莫名其妙的说了些慷慨激昂的话,比如突然被人约谈。
常威走进张有德的办公室,里面两位面色严肃的中年人看过来时他有种被机器扫描过的感觉,“你是常威?”
“是。”
“我是市局政治处的吕胜利,坐吧,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