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制”这两个字在当时的份量,几乎相当于给一个普通人判死刑。
容晏震惊于眼前棺椁的形制,而跃上了棺盖的玄猫却完全没有任何顾虑,不仅像是回家一般在近乎完全平整的棺盖上松弛地打了个滚,甚至还似乎很是眷恋地用脸蹭了蹭棺盖前端的位置。
棺椁并没有因为玄猫这看似不可思议的动作而有半分异动,也没有出现徐一语曾经天马行空想象过的“诈尸”。
已经长眠的人没有对玄猫的举动有一丝回应,可能也不可能再有一丝回应。
玄猫脸朝下趴在冰冷的棺盖上良久,似乎并没有因为主人的静默而被打击,只是又以依赖的姿态蹭了几下,才重新恢复了趴卧的姿势。
它用自己的前爪枕着小脸,碧绿眼瞳看向了近在几米之遥的徐一语,又低低地叫了一声。
而已经站在台阶前的徐一语,也没有在这个时候移开目光。
玄猫这种依赖的姿态让她有些眼酸,几乎能立刻确定棺椁中长眠的人的身份。
——除了小家伙的主人之外,谁还会让它以如此亲昵的态度对待。
徐一语闭上眼,对着棺椁欠了欠身,在心底对棺椁里躺着的人告了罪。
“虽然不知道您的身份,但很抱歉打扰了您的长眠,只能以这种方式给您赔罪了,望您勿怪。”
容晏和林弈也和徐一语一样,对着这口棺椁行了个礼。
对一位并非穷凶极恶的逝者表示尊敬,从来都不是迷信,而是应存的敬畏之心。
玄猫不躲不避地趴卧在棺盖上,似乎对于自己受了大礼丝毫未觉,身体的姿态反而更自在了些。
几乎就在徐一语和林弈容晏恢复正常站姿的同时,玄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轻盈地从棺盖上跳了下来。
仅仅几秒钟后,三个人就感觉到从棺椁下方的位置凭空吹起了一阵带着寒意的微风,像是无意地拂落了棺椁上所有细微的浮尘。
无数细小的灰尘颗粒被这阵风扬起,却没有吹向三个外来者,而是将它们引向了棺椁后方的墙角处。
徐一语目力最好,分明看到了棺椁后方的墙角处骤然出现了一条十分狭窄的裂缝,将那些即将落地的浮尘全数吞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