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天机仙人举起酒杯，目光含笑地看着风起，朗声道：“为什么发这样的感慨？人老了嘛，想的问题自然就跟你们年轻人不一样，哈哈哈。”

说罢，他举杯示意风起，而后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一滴不剩。

稍作停顿，天机仙人继续开口说道：“其次，这本身也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江畔何人初见月？这月亮早就有了，日月行天，亘古不变。最初又是谁抬头望月，第一个欣赏这月色，这个月亮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照在了人的身上？要真论起来，也只有我们认识到这个东西叫月亮，给它下了定义，给它规定了名称，在我们认知里有了月亮这个东西，从那一刻起，月亮才成了月亮。可是话又说回来，月亮本是月亮，它一直在那里。”

风起听着天机仙人这一番言论，也不住地点头。

然而，此时的他酒意渐浓，已不想再饮。

再喝下去，恐怕就该醉了。

于是，风起又是一声长叹，缓缓倚在靠背上，抬头静静地看着那洒下银辉的月色。

就在这时，天机仙人突然又是一声感慨，语调低沉而悠远：“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呐！”

“是啊！”风起随口应道，心中亦是泛起一阵莫名的惆怅。

天机仙人转过头，看向风起，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神之中满是慈祥，仿若一位长辈在看着自己疼爱的晚辈。

片刻后，他轻声问道：“风老啊，你说今天晚上的月亮和明天晚上的月亮会一样吗？”

“会吧。”风起下意识地随口答道。可话音刚落，他猛然回过神来，这天机仙人怎么突然称自己为“风老”了？

虽然此时风起已经有些醉眼惺忪，但听天机仙人这么一问，顿时又精神了几分。

风起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向天机仙人，只见天机仙人此时正看着自己，那眼神中饱含深意。

风起心中一阵犹豫，再次开口时，语气中多了几分不确定：“会吧？会吗？”

“哈哈，我在问你，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喝醉了？”天机仙人笑着打趣道。

风起也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应该一样吧，月亮都是这个月亮能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月有阴晴圆缺，明晚的月亮比今晚的月亮能大出来那么一点，也看不太出来，仙尊想说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