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见过三皇子。”
“起来吧。”穆昭半靠在榻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苻越起身站在一旁。
穆昭问身边的内侍,“来的时候可有人看到?”
“回殿下,没人看到,奴才省的。”内侍回答道。
穆昭点点头,随即屏退左右,房中只剩下他和苻越两人。
看苻越一言不发地站着,穆昭哂笑,“呵,这身衣服倒是适合你,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哪家的世家子弟,恐怕你以前从未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吧?”
苻越不以为然,只是淡淡道,“托三皇子的福,在下和一众兄弟的确出身寒微,未曾见过什么大世面,也不曾锦衣华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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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有自知之明,穆昭倒是满意一笑。“今日参加宫宴的都是达官显贵及其亲眷,本宫原本以为给尔等置办一身像样的衣裳,也不至于太寒酸,却不曾想尔等出身乡野,也未曾学过什么礼仪规矩,终究还是格格不入。”
苻越却是不紧不慢不答反问,“若无我等出身低贱之人,殿下今日可能安然回宫养伤么?”
“你......大胆!”穆昭厉声以呵,原本是想随便言语讥讽几句,看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可谁知这人竟敢回讽,穆昭颜面无光。
“殿下有伤在身,还是少动怒为好。”苻越劝道。“如今陛下允您回京养伤,殿下该好好修生养息才对,而不是跟在下这一介武夫在此逞口舌之快。”
苻越的提醒才让穆昭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属不宜动怒,遂忍了忍,"哼,既然如今事了,那你们何时启程?”
“也就这几日。”
“父皇已然下旨同意了乾州栈道工程,你们想要的也已达成,至此之后这事大家最好都烂肚子里。”穆昭摆手说道。
“那是自然。”
苻越没反驳,倒让穆昭有些意外,“回去告诉魏宏遇,此事若败露,本宫定不会放过他。本宫怎么着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他嘛,一个异性王,到时候欺君之罪他恐怕也担当不起。”
“不劳殿下操心。”
“还有,父皇只给了半年的工期,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
“够了。只要钱粮给足,便能按期完工。”
“你这话何意?是想要本宫从俸禄里掏钱给你们?”
“那倒不必,殿下只需要帮忙监督下户部拨出的银两够数就行,别到了我们手里却缩了水,那就不好了。"
“这不难。”
“如此,便多谢殿下,草民在此祝殿下早日安康!”
穆昭见他心烦,交代完后便挥手让人退下。
“等等......”
苻越刚要出门,就被穆昭唤住。
“殿下还有何吩咐?”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带他走另一个门,不要原路返回,以免徒生麻烦。”
"是。"
苻越听了,便随着内侍往殿后的一个偏门出去。
出了景仁殿,内侍给他指明方向,“苻公子,小的就送你到这儿了,你一直往前走,看到一个亭子拐个角,然后顺着正前方一直往前走,便可回到太和殿。”
“多谢公公。”
内侍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
夜晚,值守的侍卫都在前殿,此处是条小路,几乎看不到人影,就只剩下吱吱吱的虫鸣声。苻越顺着内侍指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到了亭子的地方,正准备拐角直走,突然觉得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硬物硌着脚,便停下脚步,低头查看,发现是一支金钗,钗子一半陷进了泥土里,倒像是头部直直倒下导致的。
苻越瞧着有些眼熟,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金钗拾起左右看了看,往左边的巷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