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影先是一愣,随后便应下,自个儿觉得沈二小姐这个称呼自自己成亲之后这个称呼倒是新鲜起来了,除了娘家人,其余外人都称她薛夫人,因此对这位定远侯世子爷又平白多了一份好感。“世子客气了。”沈惜影颔首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命人去准备晚膳,你们先聊着,世子务必也一起留下用完晚膳再走吧。”
"多谢沈二小姐,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裴梓淮颔首一笑。
沈惜影出门去膳房招呼厨子准备晚膳,沈惜辞也跟了过去。
“这人都走远了,世子还在看什么?”薛渡早已看穿他的心思,故而提醒道。
本来自己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眼下人走了,留下自己和薛渡,加上平日里两人很少有交集,是以一时之间裴梓淮还真找不到什么话题来打破沉寂,便开始东拉西扯,“三皇子不日就要进城了。”
"是啊。"薛渡点点头,“如今三皇子为抵御贼寇身受重伤,如此长途跋涉还真是不易。”
“此次不召而归,也幸得陛下宠爱加上军功傍身,这才免于责罚,若是换作旁人,只怕……呵呵。”裴梓淮冷笑道。
薛渡也不由笑出声来,“此次三殿下被罚去西南戍边也是陛下对他的保护和历练,皇家之事也不是你我这等臣子外人妄议的,小心言多必失。”
“这不是只有你我俩人嘛,薛大人不说,又有谁会多嘴,再者,我们说的这些都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的消息,又不是什么秘密,怕甚?”
薛渡笑而不语。
“此次三皇子的封功名册,陛下特意命薛大人全权起草,陛下看中大人,看来薛大人仕途更进一步指日可待。"
薛渡摇摇头,"世子谬赞,在下只不过是奉命行事,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罢了!”
无趣,跟他说话当真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裴梓淮暗自腹诽。
“听闻世子爷房中美人环绕,还是侯爷和侯夫人特意为世子千挑万选出来的,如今看来,世子爷风流潇洒,自是万花丛中过......”薛渡半似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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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梓淮不以为意,只反问道,“原以为薛大人脑子里只有公事二字,不想原来对这类坊间秘闻也有兴致吗?看来薛大人也并非外表看上去那般正派。"
薛渡笑着抿了口茶,“不过是偶然间得知的,若是世子不愿谈论这些,在下不提便是。只是在下想提醒世子一句,既然世子府中百花齐放,那还是别轻易做那梁上君子攀折别人院中的花枝。"
裴梓淮微愣,从前只觉得薛渡这人和善大度,好相与,如今看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就方才翻墙那事儿他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提了好几次,暗讽自己行事不磊落,又暗讽自己风流好色。
细想之下此事确实是自己的不是,昨夜同友人宿醉在酒楼,今早回去的时候便看见沈家的马车往西街而来,他一眼便瞧着熟悉,本想立马跟上瞧个究竟,可一身酒气腌臜,生怕污了她的眼。大体能猜到她会去哪里,便没着急,于是只得找个客栈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追了过来。大约是作业的酒还没过劲儿吧,怕自己敲错,索性翻了人家墙头做了回梁上君子。
“裴世子?”薛渡见他没说话,以为自己方才的话让他不悦,便心想着是不是自己方才太过了,试探着唤道。
裴梓淮这才回神,“薛大人怕是误听了谣言,本世子向来洁身自好,至于什么房中美婢那都是子虚乌有,至于薛大人所说的在下攀折别人家的花枝不知指的是哪朵花?令夫人与大人琴瑟和鸣自是羡煞旁人,再说在下可没有夺人妻的嗜好。”裴梓淮不以为意地笑笑。
“世子何必顾左言他,装傻充愣。”薛渡咳了咳,毕竟他表现得有些明显了。“从进门起,你的眼神望向的地方,这很难不让人看出来世子心向何处。”
不知为何,裴梓淮竟来了兴致,单手撑在桌案上,笑道,"既然薛大人都看出来了,不如薛大人为在下出个招,要如何才能如大人你这般抱得美人归?”
“恕在下无能为力。”薛渡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这回答在裴梓淮的意料之中,不过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缘由,“为何?”
见他一脸赤城,薛渡还是一本正经好心劝慰,“在下与阿影是两情相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句不知惭的话,那就是天作之合。而裴世子心之所向或许只是世子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番话如兜头给了裴梓淮一盆凉水,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多问这一嘴。
“姐夫,裴世子,该用膳了。”就在两人沉寂的片刻,门外沈惜辞的声音响起,裴梓淮收敛了表情,薛渡也站起身来,笑道:"世子爷请。"
两人遂移步至隔壁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