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原来沈惜泽是为了追查暗害自己的凶手这才受伤的,沈惜辞不禁有些愧疚。随后她心里却暗自揣摩着,钟寒舟和二皇子一党的,为什么要瞒着穆韦暗中托人给自己送药?穆韦又派人暗杀了那个巫医,那他是否已经知道了巫医是钟寒舟派的?又或者穆韦有没有发现钟寒舟的隐藏身份?简直有太多疑问了,不过此事看来,穆韦和钟寒舟之间虽是合作关系,却似乎也并不怎么交心。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沈惜泽安慰道,“窈窈不必多想,你是无辜的,二皇子这些年来一直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而沈家自始至终都是支持的太子,他知道无法拉拢沈家,便想从别的方面入手,恰好董檀和你曾闹过不愉快,便想让沈董两家结怨,如此一来,沈家在朝中便多了个对手,而他也有可能借此机会拉拢董家......总之,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你是沈家人,所以才被别人当成了棋子,不仅是我,便是叔父他们若知道此事,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你。”

''哥哥说的话我都懂,你放心吧,无论何时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不让你们担心的。"沈惜辞点了点头,起初自己无意间听到了钟寒舟的秘密,导致他多次明里暗里地威胁过自己,却没有伤害过她,相处的这些日子渐渐对他也放低了防备,可如今从沈惜泽调查的这些信息来看,穆韦借他人之手对自己下药的事钟寒舟肯定是知道的,想到这里,沈惜辞有些不寒而栗。杀手终归是杀手,冷血的,明面上没有伤害她,兴许真的只是因为像他说的那般自己眼下对他没有威胁,他也不愿意冒险杀害国公府的人。但并不代表暗地里他依旧对自己心慈手软,总之这样的人从他自身到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善茬儿,能躲还是躲远些好,就算他不杀自己,也保不齐他身边的人会在哪一刻对自己下杀心。

“你以后在宫中也要更谨慎些,尽量远离二皇子这些人,包括——钟寒舟。”他特意强调钟寒舟这三个字。“他终究是二皇子一党的人,虽然是他暗中托人卖我的解药,可二皇子借董檀之手给你下毒的事他未必不知,你若和他有所往来,对你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沈惜辞乖巧地点点头。

见她答应地如此干脆,沈惜泽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时车外周邦的声音响起。

“何事?”沈惜泽问道。

“今早崔老板那边差人来说他们已经定了初二启程,问公子您的意见,若您有要紧事还没办完,晚走两日也无妨。”

“就按他们的计划启程吧,你告诉他们届时我们在城门与他们会合。”

“是。”

“这么快就要走吗?”沈惜辞有些惊讶。“二哥哥和这个崔老板这么熟络了?”

“我奉命任辽州观察使,陛下命我年后即刻启程,刚好崔氏的商队也要回去,索性就同行了。”见她忧心忡忡的,沈惜泽不禁疑惑,和上次一样,一提到辽州和崔氏,她就变得很紧张。“窈窈在担心什么?”

沈惜辞不知道怎么说,左思右想决定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担心,“我曾做过一个噩梦,二哥哥要听吗?”

沈惜泽来了兴趣,她倒是很想知道少女有什么梦要跟他说,“窈窈的梦,二哥哥当然想听。”

“我……我曾多次梦见去了辽州的二哥哥忽然间性情大变,无缘无故地杀了崔氏一族,还火烧了整个崔府。”说完,她试探性地看着沈惜泽,像是在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为了不让他去辽州才胡编乱造的 。

可沈惜泽却没有笑她,而是很认真地问她,“后来呢?”

“后来,后来二哥哥成了朝廷钦犯,最后被乱箭射死,尸首被悬挂在辽州城楼前示众,大家都说你滥杀无辜,所以死有余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不敢去看沈惜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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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窈窈心里二哥哥是坏人吗?”

“不是。”

“那若有一日二哥哥真成了你梦里那样的坏人。窈窈还认不认哥哥?”

沈惜泽竟然会顺着她的话去问,她一下子有些懵圈。"二哥哥为何会这么说?"

"窈窈不要问原因,回答哥哥就好了。"沈惜泽固执地盯着沈惜辞。

沈惜辞抿唇,"哥哥不会的,若你真有一日当了所谓的“坏人”,那窈窈会帮你悬崖勒马,绝不会让哥哥走错路,也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呵呵……”沈惜泽笑出了声,"傻,梦里都是反的,有你......”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有你们在,二哥哥会平安回来的。”

“好!”

马车进了城,看着这满街的繁华热闹,沈惜泽临时起意,不打算直接回府,而是问面前的少女,“今日除夕,再过一会儿,便是满城烟火绽放的盛况,窈窈,我们去看烟花吧?"

“可现在很晚了,母亲和大伯母他们兴许都已经做好了年夜饭正等着我们回去吃呢。”沈惜辞迟疑着说道。

“明日吃也是一样的。”沈惜泽这回没有依她,那神情像是今晚非要看一场烟火才肯罢休,他朝车外吩咐道,“王勤,你先带着白缇回府,告诉老爷夫人他们,就说我们晚些回去,让他们先吃。”吩咐完,也不等沈惜辞回答,直接牵着她下了马车没入人潮如织的街市中……

跟随着沈惜泽的脚步,在人流中穿梭,看着四周人来人往,各色小贩们在大街上吆喝叫卖,小摊上那些新奇漂亮的物件儿,沈惜泽看着中意的便买下送给沈惜辞。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看烟火?"沈惜辞跟在他身边,疑惑地问道。

“城中有座雪落塔,站在塔里可以俯瞰这满城的烟火。"沈惜泽在街边随手买了壶酒,拉着沈惜辞往雪落塔的方向去。

看着他手里的酒,沈惜辞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又喝酒,连着喝了这么多天还没喝够吗?况且你的伤都还未痊愈,过两日又要赶路。”说着就要去夺他手里的酒壶。

沈惜泽将酒壶举得老高,她跳起来伸手也够不着,便索性瞪着眼问他,“雪落塔只有在过年过节才会开放,还有守卫把守着,要有通行令才能进去,二哥哥你有令牌么?”

沈惜泽朝她一笑,“来得仓促,未及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