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楚涵咬了咬唇,眼眶微红,"我知道瞧不起我,可我真的很喜欢大人,我也不逼你喜欢我,只是希望李大人能正眼看看我......"
“所以高小姐便不惜以自己的名节为要挟,就是为了让李某看一眼而已吗?"李光义嗤笑一声,目光冰凉。
高楚涵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今日来并不是受父亲的嘱咐来劝说大人的,而是有一事我想了很久,决定跟大人坦言,其实......那晚大人喝醉之后,我与大人并未发生什么……"
李光义猛的抬起头,神色错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那晚根本就没有与大人,我们两个是清白的,所以大人可以放心了。"高楚涵说着,抬起了头。
李光义执笔的手一抖,纸条上沾了墨汁落到纸上,晕染开来。
高楚涵连忙拿了帕子擦干净桌子,又端茶杯来倒了茶水,"大人小心一点。"
"高小姐所言属实?"李光义不可思议地问道。“可是那晚明明……”
见他神色带着着不可置信的欣喜,忽然回想起前两两日高渊跟她说的话,顿时又觉得愧疚,于是解释道,“其实大人来景州的第一日我就对大人心生爱慕,可大人一直避嫌,我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怕被大人拒绝,后来父亲说大人在京中前途必然远大,所以让我想办法讨好大人,父亲说只要水到渠成,大人肯定会同意的,这才在你喝醉之后让人给你下了药,然后假意伪造出一场大人做出些荒唐事的情景,到时候即使你不喜欢我也无妨,大人为了自己的前途必然会娶我。"
高楚涵的解释像一颗石头投入湖中,激起阵阵涟漪,李光义的眼神变幻莫测,"小姐为何如今想通了要跟在下解释这一切?”
“起初,我以为父亲只是为了让我如愿地嫁给大人,为了我这个女儿着想,可直到有一晚我去书房给他们送吃食,无意间听说他们想拉拢大人,大人不同意,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并将大人禁足在此。我虽不知父亲他们暗中在谋划什么,可这些日子一来,我观清大人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即使身陷囹圄也从来不曾因为父亲他们的威逼利诱而屈服,我……我不想再骗下去了,大人这样的好官应该走得更远,去为更多的百姓请命,而不应该因我狭隘的私心并做出了这样下三滥的伎俩诬陷大人,使大人被困住在此地。"
李光义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随即起身朝高楚涵行了个礼,“无论如何,高小姐能将实情道出已是难得了,李某先谢过高小姐了。"
"从小到大父亲做事一向不许我多说半句,仔细想起来,我出生娘亲便因我难产而死,自那时起我好像和父亲就再也没有了寻常父女间的温馨相处......"高楚涵低下头,有些委屈的嘟囔着。
李光义看出她的委屈,突然觉得她也只不过是被落在后宅的闺阁少女,想来自小没有母亲教导,父亲为了权势利益可以出卖她,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她简单地抱怨了几句,便抬头看向李光义,“我听说刘骑尉和褚百夫他们已经回城了,茯苓县的事情一过,他们也要回去了,届时我会帮大人脱困,到时候大人便混进队伍,随他们一起出城吧?”
“我眼下还不能走。”
“为何?大人眼下最重要的是脱困,等回到了上都,我父亲他们便也没有权利这样软禁于你。”
李光义觉得她想得简单,若自己没有答应他们交出自己查到的贪污证据,并且不与他们一道,那高渊势必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景州,如今院子内外都是高渊的人,自己从上都带来的侍卫有的被软禁,有的已经横死,为今之计是先拖住他们,找一个身手好又可信的人将藏好的证据秘密送去上都,让上都暗中派人来将高渊他们抓捕彻查,这样自己才能脱困。
他想了片刻,缓缓摇头,"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眼下单凭小姐一人之力就算在下逃出这个院子也根本无法走出景州,若小姐可否帮在下传个口信?"
听他一说,高楚涵也觉得自己大意了,便道,“大人请说。”
“帮我跟褚百夫带句话,就说......"李光义压低嗓音,凑近高楚涵的耳边,说了几个字。
"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帮您转达,不过......"高楚涵犹豫着说道。“不过,您要保护好自己,万事以安全为主!"
小主,
"多谢。"李光义拱拱手。
褚远野和刘仁愿一行人回到府衙已是三日之后,高渊和龚襄给他们慰问犒劳,并在城外军营设宴款待他们。
"刘骑尉,褚百夫,此次茯苓县镇压流民叛乱各位辛苦了!"高渊举起杯子,客气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刘仁愿客套一番,便道,"我们也只是尽力而为,不值一提。"
"那可是关系着我们整个景州百姓的性命啊!"龚襄也附和道。
"两位客气,我敬二位一杯。"
看着自揽功劳的刘仁愿,孟绛忍不住皱眉,“这家伙,此次镇乱他除了嘴里抱怨,天天守在城里不出去,仅有的几次出城除了巡逻也就是接应粮草了,眼下倒像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似的,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褚远野不以为然地笑笑,“你以为高渊他们不知道啊,只不过瞧着他职位高些,趁此机会也好笼络人心罢了。”
酒过三巡,众人都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了,高渊和龚襄借口要休息便溜走回府了,刘仁愿醉得不省人事,褚远野觉得闷热不适,便想去茅厕,出门拐了几步,便听见有人来报,营帐外有人求见。
"谁?"褚远野问道。
"小的不认识,说是有急事要见褚百夫。"
等褚远野回来,就见那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他面前。
"是什么?"他疑惑道。
"小人只是受人所托将这封信递给褚百夫,其余的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