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叫从她口中传出,将沈惜辞惊醒。
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眼的便是头顶的帷幔和屋内熟悉的摆设,还能听见人声,她缓缓睁开眼,只见院子里时不时有人走动,眼下房间里很安静,想必都忙各自的事儿去了,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摆弄花草,沈惜辞认出是白缇。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这一睁眼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伸手揉了揉眉心试图坐起来,可是太久不活动,腿脚已经没有力气了,软趴趴地又栽回了床榻上。竹铭苑眼下本就安静到连呼吸都听得见,因此沈惜辞这起身的响动异常响亮,白缇和院里的其他婢女都被吓了一跳,赶紧回头跑进房间。
"小姐,你总算醒了。"白缇的声音传入耳畔,沈惜辞抬眼就对上了她焦急担忧的面容。
我还没死?"沈惜辞有些不确定地自问,她明明记得自己只剩一缕魂魄......然后......“白缇,我能听见你说话了?"沈惜辞有些意外。
"小姐你昏迷快一月了,可把我们吓坏了。"白缇擦掉脸上的泪水,“奴婢这就去禀告国公爷和夫人他们。”
“随衣呢?”沈惜辞醒来就没看见随衣,有些担心,生怕经过了那事儿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随衣姐姐去膳房给小姐拿药了,一会儿就回来。”
待白缇踏出院门,沈惜辞静静地躺在床上开始琢磨着受伤以来自己的所见所闻究竟是梦中的情景还是真的是以魂魄状态存在着,所以才能看见竹铭苑内发生的一切?
这些时日,恍若大梦一场,一醒来,许多事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奇妙,沈惜辞想了好一会儿也理不清楚个所以然来,不多会儿,就见随衣端着药碗快步进屋,看见沈惜辞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叹气,忽然她手一抖,药碗哐当一声摔到地上碎了一地,她赶紧跑过去将沈惜辞扶起靠在床头,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开口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沈惜辞点点头,见随衣眼中的担心,顿时觉得很是愧疚,“随衣,这些时日你还好吗?”
随衣顿了顿,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哽咽着回答道:"奴婢很好,多谢小姐挂念。"
"那就好。"沈惜辞轻轻舒了口气,接过随衣手里的药碗,一仰脖子全部喝尽。
“窈窈......”
门外阴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男声。沈惜辞微微一怔,见沈峰和孙氏一前一后走进屋来,两人的神色皆带着几分激动,尤其是沈峰,眼角竟然湿润了。沈惜辞心里顿觉暖暖的,嘴角扬起笑意,唤了声“爹爹,母亲......”
"好,好孩子,真好......"沈峰走近两步,将她拥在怀里。
“醒来就好。”孙氏上前用手摸了摸沈惜辞苍白憔悴的面容,语气哽咽地说:"瘦了,今后一定要好好补补......"
不到片刻,竹铭苑便聚集了一群人,全都围在沈惜辞身边嘘寒问暖,沈惜召小跑到床边,拉着沈惜辞的袖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关切。“阿姐,你终于醒了,我给你买了糖葫芦你要不要吃?”
孙氏却是赶紧阻止道,“你三姐姐才醒过来,不宜吃这些重口的食物。”
沈惜辞笑着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阿召这些日子有没有好好温书?”
沈惜召乖巧地点了点头,"阿召每天都在读书。"
"不错,真乖!"沈惜辞见状不禁赞叹地抚了抚他的脑袋。
人一多,空气也渐渐浑浊,沈惜辞感觉到胸腔憋闷,咳嗽了两声。沈峰觉得自家宝贝女儿刚醒来,不宜太吵闹,因此便让众人先散开,让她先好生歇着。可是沈惜辞哪儿能休息得了,此时此刻她只想确定一件事儿,于是待众人走后便试探性地开口道,“ 爹爹,昏迷的这些日子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你猜我梦见什么了?”
沈峰笑着摸摸她的头,慈爱道:"你做了什么梦?快说来爹爹听听。"
"梦见我死了,成了一缕魂魄,一直飘荡在竹铭苑,我看见爹爹每日来我的院子,明明满面愁容,可是一旦进了屋就立马换上笑脸。"沈惜辞一字一句地道:"我看见家里面的每个亲人都在为我的事担忧,我却无能为力,心里很难受......爹爹,你能给我说说我昏迷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