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耳欲聋的拍桌声响彻了整个书房,门外仆人们噤若寒蝉,屏住呼吸。屋内定远侯裴羌一脸激愤,手指指着跪坐在地的裴梓淮,怒声斥道:"你这孽障!竟然做出那般荒唐之事来?"
裴梓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冷哼了一声,"爹既然知道我是孽障,那我做什么混账事便也不算稀奇,您老人家倒也不必如此气愤。"
裴羌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裴梓淮的鼻尖道:"你....那丫头是沈峰的掌上明珠,她是没有人撑腰吗?需要你一个外人去替她出气?若是被董家知道是你派人打了董檀势必又要闹一番。”
“她不缺,可我看不过董檀那副小人行径,碍着我的眼,打了便打了,再说我做事谨慎,他们查不出来的。”
“你是看不过董家小儿的行径还是心思想在别处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定远侯瞪大双眼,"你日日着人暗中打听她的情况,派人四处寻找解药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哼......那丫头如今醒不醒得过来先不说,便是醒过来了你与她也绝无可能。”
裴梓淮听这话忍不住反驳,“早年间那点误会,说起来本就是三叔父不守军规,安国公罚他并无不妥,后来也是意外致死。至于后宫之事本就是你争我斗,姑姑和皇后最后究竟谁落着好了?沈家和裴家为何这些年一直抓着这点恩怨针锋相对?”
“闭嘴。”裴羌一个巴掌狠狠甩过去,“堂堂男子汉,如今竟为了点儿女私情不顾家族荣辱利益,真叫我失望。你要记住,沈家和裴家不是你一句看不过眼就能解决的事情。”
裴梓淮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甘心地问道:"爹......"
“自行去祠堂罚跪,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出来。”裴羌不再与他争辩,转身出了书房,对下属命令道,“这半月世子若敢踏出祠堂半步,你们便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
裴梓淮倒是自觉,还没等人来请便自顾自地爬了起来,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朝着祠堂走去,身影消失在门前。
七日转眼即到,就在众人都以为安国公的掌上明珠就此香消玉殒时,沈惜泽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位来自称从南疆来的巫医,有离魂引的解药,沈家众人闻言顿时大喜,沈峰更是喜极而泣,立刻请了那巫医入府。
沈惜辞的灵体半躺在房梁上,看着那巫医用银针封了自己肉身周身数处大穴,随后命人按照药方上的配比去熬药。待婢女端来汤药后,没有立即喂她喝下,而是从木匣中取出一个瓷瓶,打开瓷瓶,一股猩红的液体从中流淌而出。随后又见两只红色的小虫,虫子约莫拇指大小,通体都是红色,嘴部有一根尖细的喙,在碗里不停地蠕动着,看得在场的人一阵恶心,不由得后退一步。
巫医颔首耐心解释了一番后,将药碗放在床头的矮柜上,将一虫碾碎连同碗里的血一起混入药中一起喂沈惜辞服下,半个时辰后又开始施针,随后把另一只虫子放到她手腕处,只见那虫子停留一会儿后便察觉到了什么,尖细的喙立刻刺入手腕的皮肤,渐渐的虫子从通体的殷红色变成了暗红色,身体也越来越膨胀,约摸过了一刻钟,它蠕动地越来越慢,就在众人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爆裂开来,幸亏离得远,不然非得溅上满脸的鲜血。
待一切都做完后,才看见众人的神情从绝望转为欣喜,她知道自己是有救了。不过却又觉得有点小小的失望。自己上一世死去直接穿到了这个世界,如果这次死了能直接穿回现代去那该多好……
沈惜辞百无聊赖地躺着,等着自己这具灵体回到肉身,就这样日复一日又不知过了多少久,却并没有等到自己醒来的消息,她发现自己仍然处于灵体状态,仍然听不见众人的声音,别人依旧看不见她。竹铭苑的气氛又回到一片死寂。沈惜辞觉得按理来说若一直醒不来,时间越长自己的灵体应该越弱才对,可是最近这些时日怎么感觉反倒越来越精神了,有种饮了什么仙汁甘露的错觉,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劲儿。
“好些了吗?”一个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惜辞环顾一圈也没发现人,这是这些日子来她听见的第一个声音,沈惜辞有些激动,试着喊道,“你是谁?你是鬼魂还是人?”
那女子声音带着些空灵,不像实体,而且声音很陌生,她没听过。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只是一个灵体,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是灵境,我是这个世界的守灵人。"
“灵境是什么?”
忽然见一团白色的如烟雾般的东西慢慢凝结成一个女子的身体,似实似虚,她站在沈惜辞面前说道,“灵境就是承载人魂体的地方。”
沈惜辞一听到这眼睛立刻就亮了,“那我现在这样算是死了吗?”她急切地跑到白衣女子面前祈求得到一个答案。
但白衣女子却是摇了摇头:"准确来说你现在是处于一个半死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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