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有人在放纸鸢,形态各异,花花绿绿地纸鸢飘荡在空中,苍穹之下有人手持着线奔跑着,嬉笑声时不时地响彻山谷。
长风这些日子关在马厩属实吃得有些肥了,不过好在乖巧许多了,见到别的马儿也没那么狂躁,已经他有几分像家养的了,沈惜辞甚是满意地摸了摸它的鬃毛,"长风,你真得多跑跑,这几个月都胖了不少。"
长风仿佛听懂她在嫌弃自己胖似的,摇着尾巴在她腿上蹭了蹭,沈惜辞忍不住哈哈大笑。
夏映禾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给它取名‘红枣’,倒是马如其名,马背结实宽敞,夏映禾翻身跃上去坐稳,马儿便立即撒开蹄子向前奔驰而去,沈惜辞紧随其后,沈惜辞骑马技术不好,没几步便落了下去,夏映禾时不时地停下来等她跟上。穿过林间草地,河畔小径,夏映禾策马一路向前,仿佛怎样都不觉得累,许是多久没有这般畅快淋漓过了,沈惜辞也不叫她停下,紧紧握住缰绳跟随在她身后直至天边的落霞染红了整片天空两人才打马原路返回。
“不好了,不好了!"
两人还没到别苑,就听见附近有人慌里慌张地大喊大叫。
"什么事情啊?"夏映禾勒紧缰绳转头看她。
"方才放纸鸢时,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姐往山里跑去了......"说话的人语气带着颤音。
沈惜辞勉强熟练地翻身下马,丢了长风的绳子,让它自在吃草,看着那几个贵女打扮的人问道,"山里?”
“好端端地地,她怎会往山里去?”谢初桐也走了过来。
刘如赋看了看几个世家贵女,眼神有些躲闪。
“是本公主放了她的娘亲归山。”沈惜辞瞧见穆晗绮忽然出现在几个世家贵女人群中,那语气中带着些许嫌弃。
此时没人敢发话,夏映禾和沈惜辞两人隐隐觉得气氛有些焦灼,穆晗绮看了看方才与她一起嬉闹的几个世家贵女眼下像只鹌鹑似的,欲说不说的,觉得甚是没意思。只能自己解释道,“方才本公主一行人在这里放纸鸢,可我觉得这样没意思,于是就想玩个游戏,两两一组,每人各自拿了自己的一件贴身信物绑在对方纸鸢上,谁的纸鸢飞得最高最远就算赢,赢的人便可赢得输家的信物,我们这几个人中都拿了信物做赌注,可是我见刚才那人她腰间的小玉瓶很是精致好看。便让她解下来做赌注,她不肯。这几个人便为了讨本公主的欢心硬是架着她强行夺走了她身上的玉瓶绑在了我的纸鸢上。”穆晗绮说完,几个世家贵女脸色更加难看。“谁知等本公主的纸鸢已经飞到了空中的时候,那丫头才解释说玉瓶里面装的是她娘亲的骨灰。我嫌晦气,赶紧割断了手中的线,纸鸢便飞走了,那丫头跟着也跑去找她娘了……”
沈惜辞,夏映禾和谢初桐三人也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真是可惜了四公主那只青鸾纸鸢,怎么有人什么腌臜物都放在身上啊,害得我们跟着她也沾了晦气。”有人嫌弃道。
夏映禾觉得此事分明是这些人做得过分了,于是抱不平道,“既然别人都说了那玉瓶是她娘亲的遗物,你们还这样做未免有些仗势欺人了吧,况且人家都说了玉瓶里面还装的有她娘亲的骨灰。"
穆晗绮嗤鼻一哼,"她若是早些说,本公主至于去沾那晦气?"
“四公主说的对,那小姐也是,你说这人都死了,就节哀顺变了,怎么还随身带着骨灰呢,这也太不吉利了,还好方才我没拿。”有人附和道。
“……”
沈惜辞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眼下已经黄昏了,那纸鸢飞去的地方又是山林间,那姑娘也定是心急,一个人敢往山里跑,怕是有危险,于是对众人建议道,“还是先叫几个护卫跟去看看吧,若是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营救。"
“惜辞,你去别苑请求皇后娘娘的懿旨,派几个护卫帮忙去找找,我先跟过去看看。”
沈惜辞拉住她,“你又不熟悉山路,一个人去太冒险了,我陪你一块去。"
夏映禾却不同意她的提议,"我倒是会武功,不过山里危险。真遇到才狼虎豹,我可救不了两个。你听话,去别苑通风报信,我先去追。"说完,也不等她回应,便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