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啥呢?人家老万头儿都进去陪官老爷吃上了,你咋还不进屋去呢?”
秋生没好气地斜楞他一眼:
“吃吃吃,你整日介没事儿干,就知道吃!
我还去吃啥呀?没看你姑奶都被打成那样了吗?
那俩脸蛋子都被扇的没个看了。
得是啥人才能有那么大肚量,这边刚被人把家里的长辈给扇了巴掌,那边马上就能舔着脸不嫌磕碜地凑过去,在一桌吃饭?
我他娘的可做不到。
我没脸上桌去吃,嫌噎得慌!”
黄大有性子跟他爹一模一样的,也是个莽汉,脾气特别暴躁,点火就着。
原他见有好吃的,好喝的,吃吃喝喝痛快得很,没想那么多。
现如今听他爹一提起来这茬儿,他也恼得很。
把手里端的杀猪菜往地上一墩,嘴一撇:
“这爹你可就想岔了。你听我跟你说啊,那狗官越是不给咱家脸,咱们才越要往他跟前凑乎呢。
就上他跟前使劲恶心他去。
要我说,得专门上他那桌坐着,他用筷子夹哪块肉,咱就跟他抢哪块。
嘿,咱就不让他吃消停喽。
不过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就我这级别,他们那桌子没我坐的地方。
倒是爹,以你的身份,合该你去坐那桌上恶心狗官去。
总得给他点教训,不然他不知道咱们黄家的厉害!”
这会儿要是铁蛋在这儿,准得大巴掌抡黄大有啊。
就说你出的这是什么损招啊。
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里有这么胡闹的。
偏秋生一听儿子这话,还真就准备这么干。
他把烟袋锅里的烟灰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磕完了用烟荷包把烟袋锅紧紧缠住,烟袋杆子往裤腰带上一别,他还真就过去了。
到了范业文他们那一桌,人家正吃得热火朝天的。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个个吃得是满嘴流油,惬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