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有序地指挥下,飞快聚集在附近的水井旁,只见井中升腾起了一片片璀璨的星光,正是井宿辟火法阵,虽不及权贵的防护效力,笼罩范围极其有限,却也可尽量保全民众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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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上百辆水龙车匆忙赶至,车上的巨型水泵在机械与符阵的双重驱动下,高效迅速抽取着附近的河水与湖水,通过特制的管道,以惊人的压力喷射出粗壮的水柱,直扑那些气焰嚣张的火禽。
除了这些手段外,还有许多附近的修行者自发地加入到救火的行列中,施展起了楚境广为流传的“巫山云雨诀”。
他们或单人独立,或三五成群,共同催动法诀,引动天地元气,凝聚成一片片乌云。
随着法诀的不断深入,低沉的云雾中渐渐凝结出豆大的雨滴,哗啦啦地降落下来,为灭火工作提供了有力的支援。
尤其是在距楚皇宫最近的天工阁着火点,楚帝领着一队皇城护卫亲自出动,运使符器召唤了一片覆盖十数里的厚重雨云,在数百把“惊天破”双首龙弓的雷霆箭光的合力下,第一时间便灭尽了范围内的朱雀、毕方。
考虑到敌方有调虎离山、趁机作出更大祸乱的可能性,作为“巫山云雨诀”的创功者,无疑是天下最强御水宗师之一的楚帝,却是并未离开皇宫太远,只是将雨云定在了天工阁上空,持续降下瓢泼大雨。
确保天工阁与周边区域安然无恙后,他便与皇城卫统领晋将军飘然回宫,坐镇中央,统筹全局,毕竟御造工坊多位于楚宫附近,其价值更在天工阁等民间大型工坊之上,绝不容有失。
“我朝始终缺乏天下第一流的修行者,也缺乏许多反应机变的手段,像楚凄风、苦雨道人、范无垢等人,虽也是七境上品的修为,却仍少了几分精气神,难以撑得起领导一方的重任……”
在回宫的路上,楚帝望着城北处渐渐昏暗的火光,不禁感叹着开口:“不过到了今天,我倒是见着了足以弥补这份遗憾、真正屹立于各朝之巅的人物,心意绵绵不曾绝,飘风回影起高墙,这一式剑招,实在是高啊!”
有哪一位大宗师出剑了吗?怎么我完全没能感应到?听得此言,晋玫也是吃了一大惊,连忙凝气于目,朝着神匠工坊远远望去,却仍是一无所获,奇道:“陛下之意,莫非是指巴山剑场的‘相思剑经’?”
“长相思兮长相忆,长相守兮长相及,瑶台歌绕心辗转,浮云郁塞天窈窈……”楚帝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雨幕,直看到那出剑之人的心底:
“这一剑的意蕴深长,有往返缠绵、无穷无尽之意,除了巴山剑场镇派绝学中的‘相思剑经’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剑法,能同时兼具这般浩渺而又细腻的特质?”
“以‘相思剑意’为基底,用绵延不绝的剑意接连承载了‘大须弥剑’、‘巴山夜雨剑’、‘蚀风剑’、‘大泽剑’、‘摘月拒霜剑’、‘山鬼谣’等诸多剑招,将其尽数汇于一剑之间,再化用‘地脉剑’的技巧分散流溢至全城,与城中的各式法阵、符器形成共鸣,引动天地元气,同时演化出了十数座覆盖各大工坊的剑阵,这才是真正做到了以一人之剑,守护一城之安危!”
晋玫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已完全被楚帝的描述所震撼。
他作为皇城卫统领,自然也是见多识广之辈,对于各大宗派的武学都有涉猎,却仍然无法想象,这样的剑法究竟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更无法想象,能够施展出这等惊天地、泣鬼神剑法的人,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同时,能够从中窥探到一二、深入解说剑招奥妙的楚帝,其眼力与见识,亦是达到了一个晋玫难以企及的高度,令人他感到由衷的敬佩,终于对天下绝顶的大宗师有了基本的概念,点头附和道:
“陛下所言极是,此等剑法,确实堪称天下绝巅,纵然那已臻至八境启天的元武,也未必能有如斯境界,其余人等更是难以相较,实可称得上一句‘天下剑首’了!”
……
“时间差不多,该撤了!”
不久之前,城北天养器苑的库房之内,数名蒙面黑衣的修行者收回染血的飞剑,手中将几块冷冽的寒铁与玉石装入衣袋之中,总觉得这里面的收藏比情报中的要明显少上一大截。
他们一边搜刮珍稀材料,感慨着这家工坊多半可趁机平帐,此前赚的说不定比自己还多,一边留意到外面作乱的火龙似乎有好一会儿没发出狂躁的吼声,不禁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其中一人心中微沉,想也不想地捏碎了一枚挂在胸前的石符,激发出了一个浅蓝色的元气护罩,同时身形猛地暴起,径直撞开了堆积了有丈许深的焦化废墟,从半塌的地下仓库冲了出来。
作为绉家五境巅峰的供奉,靠着一门腿部经脉的爆发性秘术,又提前探明了退路,他奔行的速度几乎比得上一些普通的六境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