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阿里骨仍是孜孜不倦,从始自终都要做一番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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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阿里骨率军点集兵马北进。
阿里骨颇为踌躇满志,自起兵以来他战无不胜。现在他将鞑靼和回鹘的兵马分作五军,于青海以北驻扎。
攻略沙州,瓜洲,甘州之际,又收容了西州回鹘,甘州回鹘的一部分投靠,又分作三军在瓜,沙二州驻扎,如今他可谓是兵强马壮。
阿里骨率领八军快抵至仁多泉城城下时,看北面群峰耸立,山头上终年积雪不化,近处山峦起伏,山下雪水融化汇入浩门河中。
这仁多泉城便在这河谷之中。
阿里骨看着山岭纵横,手持马鞭对左右酋渠道:“如此的山河,也只有咱们会担心汉人会与我们抢此地?他们平日只知在山下平原耕作,若想安枕还要讨好我们呢。”
众酋渠都是称是。
阿里骨在汴京多年,他颇为努力学习汉制汉学。如今他身边也有数名汉人谋士,汉人谋士与他说过,以汉人的国力,往西往北最多维持在凉州一线,再往西往北就很艰难了。
歇息一日,次日大军出发,这日天降大雾。
阿里骨骑在马上突觉大雾中有箭矢破空声响起。
阿里骨有从军多年的经验立即翻身下马,片刻后其马连中数箭倒毙。
旋即喊杀声四起,数百骑马从大雾中蹿出,手举弓矢边跑边射,抵进后再换了刀枪。
阿里骨两万多兵马在山川中前行,但分作了八军,他们没料到居然仁多族敢出城袭击,更没有料到他们绕过前锋,也没打后军,而是直奔阿里骨所在的中军而来。
仁多族只有数百人,但奇袭之下勇不可挡。
大雾之中,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还有各自番语互骂。
阿里骨左右兵马乱作一团,被精锐袭击之下,全然乱了方寸。袭击的仁多部全部都是披甲,但阿里骨的手下只是穿着皮裘,就算有铠甲也来不及穿上。
这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
不过阿里骨临危不惧在左右服侍下披了甲胄。他一面穿铠甲,还一面用一柄重斧敲碎一名仁多族勇士的脑袋。
阿里骨穿好铠甲,换了马后手持一柄错金藏矛杀出。
浓雾中阿里骨长矛连刺,挑翻了数名仁多部勇士,最后在他带领下杀退了仁多族的伏击。
但阿里骨见自己伤重不小,也是暴怒不已。
次日阿里骨率大军抵至仁多泉城城下,将城池团团包围。
……
凉州城。
党项名将,右厢统军仁多崖丁听得阿里骨率大军将仁多泉城团团包围之际,面色凝重。
梁乙逋拜相,虽意味着梁氏一族重新掌握了军权,但国主李秉常对其防范忌惮极深。
他仍重用仁多崖丁父子以平衡梁氏军权,他还拜仁多崖丁之弟仁多楚清为御史中丞,让仁多家在朝中多了一个根本。
当得知在宋朝在古骨龙城(震武军城)筑城的消息时,仁多崖丁是嗤之以鼻的。
他知道这里形势,古骨龙城(永登县)距兰州,邈川城都是极远,以宋朝熙河路之力非常难以补济。
他是故意放弃这里。
后来宋军从邈川,南宗寨出兵进筑古骨龙城时,左右惊报仁多崖丁。仁多崖丁胸有成竹地对左右道:“我故意留此病块于汉人。”
仁多崖丁对左右解释道:“汉人在此兵马驻守多了,则虚耗钱粮,驻守少了,我们就吃掉他。”
宋军筑城十余日时,仁多崖丁率轻骑探查宋军筑城进度,却见宋军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一口气连筑三城,不由大吃一惊。
看到宋军兵马严阵以待,并且还动员了数万民役后,仁多崖丁方知他错了,错得太厉害了,他大大低估了宋军现在的后勤补给能力。
他对左右道:“汉人据湟州不过数年,竟能轻易驱动数万当地番人为之役力。”
“汉人确有手段,有如此笼络人心之法,看来青唐已难再为大白高国所有。”
从探查古骨龙城而归后,仁多崖丁连夜给国主李秉常写了一封书信言,汉人在青唐已站稳脚根,极得人心,青唐番部已是彻底融入了宋人。如此不出一年怕是连凉州也保不住了,如今唯有联辽抗宋是党项唯一的出路。
写完书信后,仁多崖丁看着墙上挂着大弓感慨道:“我征战多年,素以为兵马强壮者为王,今方知民心之向背是矣。”
他与宋人厮杀了一辈子,他从不怕宋人在沙场上如何,而是怕那些在沙场之外的手段。
尽管李秉常答应向辽国乞援,但仁多崖丁仍是大病了一场。
凉州城里都不知何故,唯独其子仁多保忠知道父亲为何重病,不免担心。
仁多崖丁大病了一个月才稍稍好了一些,但这时候得知阿里骨已是包围了仁多泉城。
这仁多泉城距古骨龙城不过十余里,这里不仅是仁多一族的起家之地,也是党项在凉州一处极要害之地。
如今古骨龙城已是丢了,一旦仁多泉城再失,那么凉州的形势就更加危及了。
阿里骨有八军,而仁多泉城里只有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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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多崖丁沉默不语。
其子仁多保忠和仁多洗忠都是请战。
“仁多泉城不救,人心尽失。何况城中还多是我仁多家族民。”仁多洗忠如此言语。
仁多崖丁闭目半响道:“有阿里骨在此,救与不救都是一般。”
仁多保忠道:“如今凉州城下人心思动,东朝今已在古骨龙筑城,若再坐视仁多泉城失陷,凉州城恐怕不守。请父亲早拿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