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好义称是。
章越问道:“那女子如何?”
黄好义道:“正在屋里用饭。”
“什么膳食?”
“宰了一腔大羊。”
章越点点头。
章越走到屋门前,看向坐在饭桌旁那身怀六甲的女子。
但见女使捧来一个米饭盛得冒尖的大碗,那女子捧过碗来,将桌上的菜盖在米饭上,当下用力扒了起来。
章越看得出奇,章直居然会看上这样的女子。
不是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吗?
章越对黄好义问道:“平日也是如此?”
黄好义道:“自知道阿溪被围鸣沙城后,先是整日以泪洗面,然后便是大吃大喝。”
章越点点头心道,原来她是不愿亏待了肚里的孩儿。
章越看向这女子见她将饭菜咀嚼一番,再强塞入口中。
章越摇了摇头步入屋内。
那女子见了来人也不问询,只是一意埋头吃饭。
黄好义欲提醒她,章越却示意对方不要发问,坐在椅上看着对方将饭食全部吃完。
对方吃完后,方才抬起头来看了章越一眼,以及他身后毕恭毕敬的黄好义。然后她询问道:“你能不能将我的大儿还给我?”
章越一愣,然后看向黄好义。
黄好义道:“前日有咳疾,孙大夫说好生养着,便在别屋安置。”
章越皱眉道:“哪有不将孩儿放在娘的身边的。带来此处。”
黄好义闻言当即出门抱着一名不到两岁孩童进屋,对方一见女子当即扑上。
母子二人相对而泣。
章越看着这孩童眉目间有两分与章直相似,不由觉得喜爱。
他的笑容一闪而过,肃容向这女子问道:“你是如何识得阿溪的?”
那女子擦了泪,将孩童从身上放下。
“民妇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子,但后因得罪了奢遮之人,爹爹兄长被刺面流放熙州,而我们女眷则跟随他们也到了此处,因民妇手脚还算利索,便入了经略司府里打扫,识得了阿溪……”
章越道:“你说你家里是得罪了奢遮人物,是什么人物,又是如何进得经略司府上,你仔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