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泽帝继位以来,百姓敲击登闻鼓的先决条件,就已从四十大板直接减半,目的就是真正给百姓一个伸冤的机会,以免有些人心怀对正义的期许而来,却只能含冤而死。
这二十大板,也不过是为了防止有人屁大点小事都要来敲上一敲,才特此设立的。
即便如此,他们过去也从未听过,有人是死在这二十个板子之下的!
这可是天子脚下,张定安他一介三品侍郎,到底是怎么敢的啊?!
江映澄也气得不行:【澄、澄澄今晚就写纸条直接塞给父皇!】
【告到中央!澄澄要直接告到中央!】
端坐金台中央的江宴川低叹一声,锋利的眉眼在朝堂之上扫视了一圈,沉声开口:“陆遥。”
那一连串的人名他光听着就嫌头疼,若是再让小家伙在那么多的“存货”里找出相应的字迹,怕是她今晚又要熬个通宵了。
正呲个大牙傻乐的陆遥连忙肃容出列:“臣在!”
“既然工部侍郎不知道孤为何要修葺河堤,陆卿不妨为之解上一惑。”
江宴川的手指轻轻敲在紫檀木制的龙椅之上,声音不大,听在张定安的耳中,却像是被放大了千万倍,如惊雷一般炸响。
明泽帝……可是知道了什么?
张定安眼神惊恐。
不、不对。
他做的那些事早已经上下打点妥当,其中牵扯的官员不计其数,每个人都竭尽所能地掩盖证据,合该万无一失才对!
然而陆遥却根本不想照顾同僚忐忑的心情,上来就直击要害:“工部侍郎张定安,在修葺护城河堤岸时,强取周围农户地里熟土,充作生土修筑,不仅致使河岸有溃堤的风险,就连周围农户的收成都大受影响!”
陆遥朝着张定安的方向微微侧身,脊背挺得笔直,身高差使他在看向对方时,会让人无端感到一丝蔑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缓慢重复着自小家伙心声中听来的情报。
“且当时有百姓到宫门外欲敲击登闻鼓上达天听,竟也被你们这群利益共同体暗中操作,在那人敲响登闻鼓前,便在之前杖责二十的过程中,被你们狠心杖毙!”
陆遥的一字一句,直接引爆了整个朝堂。
明泽帝虽素有“暴君”的称号,但对于登闻鼓一事,却是颇为仁慈。
自他继位起就有特意颁令,将杖责数量砍掉一半之余,也要尽量不重伤百姓筋骨,以让登闻鼓院,真正成为百姓伸冤的最后途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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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竟是有人敢在此处暗中做手脚,那可是离宫门最近的地方,这得是多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