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条石?”荆明一皱眉,遂问,“那这里以往有什么说法没?”
“说法?丘真人算不算?”
“丘?丘处机?”
“对。”
“算。有啥说法?”
“老辈儿人说,这里以前有个观,是丘真人去草原回来之后,看这里风景好,风水好,藏风聚气,就在这儿,修了一个道观,传说规模很大,从山谷那头,一直到这头,占了大概有一百多亩地。”
“这个什么承露台,说是什么做法事用的,以前还做过什么普什么醮来着。”
“普天大醮。”
“是吧,好像叫这个名字。”老头想了想,“以前上面还有根老高的柱子,后来倒了的,不过你往下扒拉扒拉,还能看到碎的。”
“那这个观估摸这么大?怎么连点儿影都没了,就剩这么个台子了?”
“老人说,是老年间,京城这边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后面的山塌了,把道观给埋了,一夜之间,啥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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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这道观有名字么?”
“没有,记不得了,老人都不知道了。说是有北峪之前就有了。”
荆明转身,又看了眼对面的似圆又似方形的台子,外人眼里或许就是个杂草丛生的土堆,可在一个考古学博士眼里,这就是夯土建造的地上祭坛。
一扯相机,荆明谢过老头,下到田里,穿过几道田垄,翻过一段干涸的深沟,沿着条窄窄的小道,到了台子底下。
捡了个棍子,就这么左戳戳,右扒扒,围着台子转了大半圈。
还不时的蹲在地上,捡起石头,碎瓦片仔细翻看着,有的扔了,有的则是揣进了兜里。
最后,沿着一段矮坡爬上了台子。
先看了看四周的地势,荆明点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一块罗盘,仔细分辨着方位,左走几步,右走几步,在台子边缘的一块凸起的地方停了下来。
拿着刚才捡拾的棍子,当着锄头,开始刨凸起的小土疙瘩,刨着刨着,“咔吧”一声,木棍断成两截,扔掉木棍,换成手一点点的扒拉。
终于看到一块圆形的柱础模样的石头,拿手扫出轮廓,看到圆形石头包边右字迹,荆明从包里拿出没喝完的矿泉水,倒在了上面,冲掉浮土,趴过去看了,只见上面写着“贞元三年敕建仰山兴真宫”。
荆明点点头,拿起相机拍了张。下来了台子,又开始沿着一个方向往西走没走几步,就瞧见一片乱草中间,几处零散破碎的建筑构件,半拉雕刻的莲花造型的柱头、汉白玉的栏杆,字迹已经模糊的残碑,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道长长的凸起。
走过去,拿脚趋了趋,就看到被山上雨水冲刷之后的地层下,出现垒砌的青砖,顺着青砖的轨迹,能看到一直延伸到几十米外的一处大沟。
再次拿起相机,从几个角度拍了照,荆明这才转回头,去了村里。
走进村委会的院子,刚要推开办公室大门,就听到里面,张凤鸾贱兮兮的声音,“北峪村保卫战的计划方案。”
。。。。。。
瞧见荆明进来,李乐抬手招呼,指了指身边的凳子,荆明坐下之后,一低头,便开始一张张看着屏幕里照片。
“我们的计划分为几个部分。第一,就是杜律师的收集证据,进行起诉。这是比较专业的,你们村里插不上手,只要记得要什么资料,提供什么资料就成,”
“嗯,好!”鲁达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