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古怪。”巨鹿港的治安比刀锋港差多了。这么一对比,贺灵川就觉得吴提举还干得蛮好的嘞,“金统领怀疑是浡国干的,结果真就是浡国干的,这也太好查了吧?”
“这案子只是失窃的贡品有份量,不是它本身有难度,也不是每个案子都像不老药案那么错综复杂。你想多了。”董锐见怪不怪,“方灿然派任务给你时,这案子还没破呢。再过几天,王国师更新了情报,大概就知道杀鸡不须用牛刀了。”
“那么在你看来,浡国盗取明灯盏时,知不知道自己抢的是牟国的护宝队?”
“呃……”董锐一下子卡壳,“这个,这个,或许知道?”
“怎么说?”
“他们要是不知道,那就是动手前最基础的功课都没做好,怎么可能从影牙卫手里偷走贡品,神不知鬼不觉?”这种事儿董锐从前也没少干,很清楚要点在哪。
“没错。”贺灵川点头,“如果知道呢?”
“如果知道——”得到贺灵川的肯定,董锐思绪都流畅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吧?这儿不是牟国的地盘,他们手能伸到这里来?”
“明灯盏才失窃月余,浡国二王子的失心疯就好转了。浡国国君特地大庆三天,是怕牟国不知道、不生气?”贺灵川沉吟,“他儿子的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等些时日再治,至少等到牟国贡品失窃的风头过去,他这点耐心都没有么?”
“说不定人家就是头铁,就是不怕!”董锐刺楞他,“有几个像你,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小心翼翼?”
“总之,这事儿有点怪。”
董锐嗤了一声:“明灯盏是不是落在浡国王室手里?”
“可能性很大。”
“这不就得了?”董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端正态度,“只要确定这一点,啪地一下,你的任务就做完了,很快啊!”
这任务好啊,事少钱多,唯一的麻烦就是离家远。
“这个作案手法倒是有趣。”贺灵川思索,“连影牙卫都瞧不出端倪。”
帝王身边的暗卫精通刺杀、潜行,以及各种邪门外道。尤其牟帝的影牙卫,贺灵川虽然从前没打过交道,但想想也不应该是菜B啊。
连影牙卫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栽的,浡国的偷盗手法很高明啊。
“再说,他们既然能在影牙卫眼皮子底下成功偷盗,为什么不当时就杀人灭口?”抢比偷容易啊,没有技术含量。杀人灭口之所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死无对证”这四个字实在经得起时间考验。
只要当场干掉护宝队,浡国就可以掩盖很多很多案发细节。
就算牟国事后发现浡国二王子疯病痊愈,但少了护宝队的当事人,这事调查起来就很麻烦。
有当事人和没当事人,那真是两个难度。贺灵川当初接手的灵虚信差失踪案,为什么此前赤鄢国那么多官员都找不到线索?
因为信差这个当事人没了啊,甚至找不到目击者。
可浡国人偏不。
董锐仍然不以为意:“决策混乱嘛,在贝迦都屡见不鲜,何况浡国?指不定它组织里面就有几个脑袋自己打架,于是外延的策令自相矛盾。你看巨鹿港这个鸟样,就知道本地的理政能力真是不怎么样。”
贺灵川斜睨他一眼:“这一年半载,你水准提高不少嘛。”什么多头干架、什么外延策令,居然都懂。
董锐嘁了一声,但他能嘣出的专有名词也就这么几个,接下来就要赶紧切换话题:“对了,这里的灵气有点稀薄。你发现没有?”
他做了个深呼吸:“还是仰……还是我们那里灵气浓郁。我还以为天地间的灵气在哪都差不多。”
贺灵川不以为意:“世界这么大,各地不相同。只能说他们福份太浅。”
这两年内下了好几场灵雨,灵气浓度噌噌上涨,修行者体会最深,就好像鱼儿对水质的变化最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