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那是傅聪南之事,与整个傅家上下何干?”
“我立辉堂兄废了手脚,往后余生都只能卧床。”方紫岚用手指轻敲桌案,好整以暇道:“这种折损,区区一个傅聪南怎么赔得起?”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吗?”傅夫人怒目而视,“如今令尊已不在京为官,宫中的皇后娘娘也不过一个虚位而已,就凭你……”
方紫岚接口道:“没错,就凭我,区区一个世子夫人。”
李晟轩淡然问道:“那日玉璋宫里的情形朕都知道了。你本可全身而退,为何非要跪在雪地里作贱自己,求太皇太后消气?”
他的语气中有淡淡的怒意,虽然克制得很好,但方紫岚还是听了出来。
她一面奇怪他缘何生气,一面不由自主道:“作贱自己求太皇太后消气,陛下就是这么看我的?”
李晟轩没有回答,方紫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自知那日是给陛下添了麻烦,但我也未曾求陛下站出来为我撑着,与太皇太后闹僵。陛下为何迁怒于我?我……”
她喊委屈的话还未说完,就又被他打断了,“朕且问你,那日你在玉璋宫前喊话,可是为了激怒太皇太后,好让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处置了你?”
闻言,方紫岚猛地睁大了双眼,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言。
见她如此反应,李晟轩自知猜得不错,便继续说了下去,“若是太皇太后处置了你,此案便不再是贪腐之案那般单纯,而是涉及公卿世家的权威与颜面。”
方紫岚被戳中了心事一言不发,默默地听他道:“你纵是微末之流,毕竟也是朕亲封的越国公。太皇太后一旦处置了你,便是公然与九大公卿抗衡,权贵威压之下她不会更不敢再深究,只能不了了之。你所谓的以身死名灭的代价保住北境众人,就是这么个保法?”
末了,方紫岚垂下了头,轻声道:“陛下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方紫岚。”李晟轩扶住她的肩,与她视线相对,“你不信朕会保北境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