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渠没察觉到这两人的眉眼官司,想着到底是伤患,便耐心同他聊了许久,不着痕迹地做了做心理辅导。
穆庭显然乐在其中,与她聊着不着边际的一些杂事也眉目舒展。
但或许电灯泡是无穷无尽的,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际,外头侍卫快速进来禀报道:“世子,祝姑娘,镇北侯世子夫人与二公子来了护国寺,正要来探望世子。”
闻言,云渠惊讶一瞬。
穆庭虽不大乐意被打扰,但镇北侯府的人他自要给三分面子。
他装得人模狗样,偏头笑看了云渠一眼:“世子夫人与二公子很关心姑娘,有如此家人,姑娘有福。”
“舅母与表弟待人赤诚,我的确十分幸运。”云渠也笑了。
陆岸母子俩单纯直率,属于旁人对他们好一分就要回三分的性子,云渠虽与他们认识不久,但的确很喜欢他们。
没多久,陆岸就到了,因着银铃是女眷,便率先去了云渠的斋院等她,只叫陆岸带声好。
见陆岸拱手行礼,穆庭竟是亲自起身扶起了他:“二公子不必多礼。”
陆岸抬起的眼眸中毫不掩饰诧异,先前见过的几回面,穆庭要么对他敌意十足,要么意味不明,满打满算第四面,竟就能变得这样亲切么?
“多谢世子。”他点头道谢后,便道,“先前听闻护国寺出了刺客,不知世子与表姐身子如何?”话是这么说,他眼神却看向了云渠,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见人没大碍才悄悄松了口气。
“我身受重伤,但幸得祝姑娘出手相救,如今已无大碍。”穆庭道,“祝姑娘亦没有受伤。”
陆岸点了点头,与他客气说了两句话,穆庭倒不复往日在人前的高冷狂傲,堪称好脾气的一一回着,那涵养口才,压根儿看不出这是能治小儿夜啼的活阎王。
陆岸是个直性子,也不会掩藏心思,诡异的目光很快就被穆庭察觉了:“二公子何故如此看我?”
“我觉得世子变了许多。”陆岸一点不认生,怎么想怎么说,他又看了唇角含笑的穆庭一眼,摸着下巴道,“莫不是因为死里逃生一回,看开了许多?听说很多人都是这样,生死之后,眼中便没大事了,人也会变得平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