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渠起了个大早。
用完早膳后,她便叫下头去拿些药材,准备带去穆庭那边。
见此时无人,司棋这才禀报道:“姑娘,昨日刑部与大理寺查了一日,护国寺却干净得很,全无刺客痕迹……几位大人正发愁呢。”
云渠诧异开口:“他们封着消息,你怎么打听出来的?”
“奴婢本是照常打听一二,本也没抱希望,但不知为何,似乎有人刻意将消息透给奴婢一样。”
云渠若有所思:“应该是穆庭的人,你不必管,若有消息,只管报与我便是。”
“是。”司棋点头后,顿了好半晌,这才小声开口,“姑娘,这晋王世子……真是被那位伤的么?”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京城的方向。
“不是伤。”云渠垂眸开口,“是杀。”
“这……往日千般宠爱万般纵容,不过眨眼间便就能下了杀手么?”
“帝王心,海底针,多疑是通病,对他们来说,感情不是首位,至亲不是首位,龙椅才是。”
正元帝铁了心想与燕国议和,却被穆庭一手破坏,还不知会不会挑起两国纷争开战,即便这是他从小看到大、如亲子待的孩子,他也不会手软。
司棋咂舌:“那事儿……晋王世子做得那般隐秘,扫尾扫得那般干净,竟都叫那位查了出来么?”
“一个制衡朝堂数十年,稳坐皇位之人,能昏庸无能到哪去?”云渠轻声开口,“他精明着呢,只是他的精明不愿用之于民,这才私底下得了个昏庸名声罢了。”
镇北侯够精明么?祝太傅够精明么?不提他们,如宁国公、孟阁老、靖安伯等人,哪个又不是能谋善断、非同凡响的人物?能臣良将如他们,在正元帝跟前照样恭恭敬敬,俯首称臣,能明目张胆地偏宠太子近二十年的同时,依旧制衡朝堂坐稳龙椅,甚至叫身后有二十万大军的三皇子坐冷板凳且稳稳压住北疆常胜,连后者兵权都未曾夺去,没有足够的实权与实力,哪个皇帝敢这么玩?
镇北侯独子死因重重,宁国公至今仅有一女,纵使他们心中再是猜疑,都不敢表露分毫异色。
这位皇帝手眼不说通天,但绝对是被绝大多数人小觑的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