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太傅虽为情所伤,但多年来的谨慎与习惯叫他醉酒度日也不忘关注朝局。
翌日,由三皇子带鸿胪寺卿等一众使团出使燕国的圣旨就下来了,而在三皇子是自请出使的消息传出去后,满京上下震惊之余,竟有些不敢相信了。
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那是一般讲武德的国家。
燕国几十年来的流氓猥琐作风已经深深种植在了大胤人的心里,再有十三燕使死在大胤京城这个前提——尤其先前丧命的一个的还是燕国恒王,燕帝的亲弟弟,便是再不懂局势的百姓都能意识到这一去凶多吉少,甚至若谈崩了,三皇子直接就会丧命敌国之土。
即便他此行顺利,能保住一条命,在燕国的地盘上也绝少不了冷眼慢待,甚至屈辱。
他不可能不清楚这点,却仍然自愿出使,一时竟叫人看不透他所想。
太子此前种种荒唐之举失尽人心,便是正元帝都有些不虞,对他的态度冷了下来,如此形势大好之际,三皇子若留京趁势而上,显然于他更有利,甚至再努力一把,将太子拉下来也不是不可能,他却在临门一脚之时自请出使。
不过他此举虽令人费解,朝野间多是偏向于他有何算计而不为外人知,但就明面上来说,提起他都是一片赞誉之声。
——一个明显吃力不讨好还极有可能丧命的苦差事,百官人人避之不及,三皇子肯接这烂摊子,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无论于公于私,都足够叫他们称赞再三了。
云渠虽也诧异三皇子之举,但在圣旨下发后便没再多关注了,只有意将燕国的种种下作手段在民间渲染,叫大胤占据舆论高点。
“某种程度上来说,三皇子算是帮了我们一把。”云渠轻声开口。
祝归荑算完最后一笔账,抬头回道:“镇北侯府找回流落在外的亲生血脉,此前满京都在好奇打探,未想转眼就出了三皇子出使一事,比起勋贵私事,自是皇家事更吸引人,尤其还牵涉到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