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渠还坐在榻上看书,闻言道:“父亲才过了一日牢狱之灾,太短了。”
“……”
司棋慢吞吞点头:“您说得也是,是该好好磨磨老爷性子的。”
“想来他如今还成竹在胸,觉得自己清者自清,母亲定会请外祖父助他洗刷冤屈。”云渠想了想,“这样说也对,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一日的时间,还不足以叫他认清处境,认清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危在旦夕之时,在他认定此生到头、再无转圜的那一刻,对他施以援手,救他于水火,如此才更刻骨铭心。
他这种惜命又极怕声望权势远去之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的感觉。
更不会再忘了她云渠。
“过了这一关,他就会是我顶天立地的好父亲。”她轻声开口。
司棋重重点头。
又是一夜月黑风高。
初冬寒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
云渠照例练过功后就继续看起了书,司棋默默将烛光移去她身侧,照亮书籍。
“奴婢觉着这几日越发冷了,应嬷嬷信中说这两日回来,不知能不能尽快些,若再耽搁几日只怕更冷。”
云渠算了算时间:“后日就能回来了。”
应嬷嬷是原主的奶娘,对她视如己出,前些日子带儿子回乡祭祖,日前才寄了信说回来。
“是呢,应嬷嬷带了好些吃食,我倒有些馋了!”司棋轻笑。
云渠一边看书,一边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夜半之时,正在司棋想劝着云渠先去睡的时候,外头终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司棋忙去开门。
陆一匆匆进门,身上还穿着夜行衣。
“不出姑娘所料,今夜有人暗探大理寺监牢,欲灭口祝太傅,造成畏罪自杀假象。”他快速开口,“依姑娘之言,属下给了祝太傅解毒丸,随后当着他的面,用化骨水将刺客尸体融为了一滩血水,太傅似被吓到。”
化骨水是云渠按照硝石和绿矾提炼出的硫酸,加之用医书里的古方添了特殊药材制成。
才刚制好,竟就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