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渠叹了口气:“事可晚,人命却不可晚啊。”
祝母也忧心道:“若非荑姐儿提醒,只恐喜财要没了命去。”
“母亲心软宽容,纵然阖府不敢敷衍欺瞒正院,却总有得寸进尺之人胆大包天。”云渠道,“邓姨娘的羽翼太满,府中上下也该敲打了。”
安嬷嬷迟疑道:“姑娘,咱们并非没有能耐断邓姨娘的爪牙,只是……总有投鼠之忌。”
祝母到底是世家女出身,不至于管个府宅还能被个姨娘掣肘,无非是顾及她身后的祝太傅罢了。
“嬷嬷只管放手去做,父亲若有不满,只管叫他来寻我便是。”云渠道。
“是,奴婢这就去做。”
“还有一点。”云渠叮嘱道,“邓姨娘的人也非全部十恶不赦,嬷嬷仔细查着些,万要秉公行事,赏罚分明。”
安嬷嬷应下:“姑娘放心,奴婢晓得。”
大抵是对邓姨娘积怨已久,她离开的背影仿佛充满了干劲儿。
云渠交代完,便对祝母道:“母亲,我去瞧瞧喜财。”
“好,万叫他好生休养,需要什么药材也只管去库房里拿。”
“是。”
云渠大张旗鼓地去了前院,没有半点替邓姨娘遮掩的意思。
一来是叫府中人都瞧着,别叫邓姨娘个人行为上升整个祝府,二来大胤民风虽开放,男女大防却还有,寻个正当理由也好去给喜财诊个脉,万不能叫他留下病根,毁了后半辈子。
喜财受了重伤不宜挪动,眼下还在自己的住处,不过司棋已叫他同屋的人都搬了出去,给他换了新的被褥衣裳,拨了人伺候,连屋里摆设都高了几阶,务必叫他住得舒心。
云渠抬手制止众人的行礼声,走上前瞧了瞧。
喜财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地趴在床上,额间还隐隐覆着一层汗珠,连睡都睡不安稳。
司棋在她耳边道:“五十板子不少,不过好在喜财人缘不错,下头人打的时候收着力,他自己身子也强壮,到底熬了过来,方才刚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