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好身手。”身体被击中的地方疼得厉害,云渠眼睛却亮极了。
“你藏拙了。”镇北侯收回手,定声开口。
“云渠只想偷师,却并不想被对手偷。”
“刁滑!”镇北侯嗤笑一声,扶她起身,“也可见你这些年从未放弃习武,甚至偷他人之师成才,该赞!”
云渠但笑不语。
若她拿出前世的各种经验技巧,全力以赴,镇北侯未必能在她手上讨到多少便宜。
但这不是祝云渠该有的身手。
她也很期待有朝一日,能不藏锋芒地、酣畅淋漓地与镇北侯打上一场。
而此时,镇北侯看向她的眼中也真正带上了欣赏,又暗含一丝惋惜。
他倒无所谓内孙外孙,只要是他血脉后人,他一样疼爱,也期望着能后继有人,只是祝子丰立不起来,陆川更专注科举,好不容易云渠开了窍,这世道却不容女子站起来。
到底可惜。
“疼不疼?”他声音难得带了些慈和,“稍后去正院,叫你外祖母给你上些药,我方才使了八成力道,只恐要伤了你。”
云渠点头应下,解释道:“能成大事者,必忍常人之不能忍,这点疼不算什么。”
镇北侯闻言,动作极其明显地顿了一瞬,也沉默了半晌。
“当初你舅舅也是如此说。”他叹息一声,眼中浮上些怀念之色。
云渠垂下眼眸。
“莫怪祖父严苛。”镇北侯叹道,“你有天赋,若潜心习武,假以时日身手定不在我之下,你大哥武不就,川哥儿又志在科举……陆氏子嗣凋零,只如今的你,有了几分咱们陆氏后人的风采,我实在见才心起。”
面前的老人须发花白,纵然精神矍铄,眼中的沧桑与悲伤却藏都藏不住。
丧子之痛难捱,不知这十五年他是如何过来的。
“外祖父可曾想过,舅舅还有血脉流落在外?”云渠忽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