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过我自己

客厅里的父亲还在帮腔,说我饭也不愿意煮,简直没什么用,以后去婆家如何如何的,生我没有一点助力。

在他们的口诛笔伐下,我是那般的一文不值。

心里很委屈。

明明我说过可以煮面,是你嫌弃说煮面吃不饱。

凭什么我必须要煮饭给我嫂子吃,就凭她不会做饭,我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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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真的失望极了。

曾经愈合好的伤口又被撕裂,露出里面幼小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我。

你说……

世界这么大,到底哪里才是我坚定的避风港?

(题外话:

噗——[擤鼻涕JPG.]

好没出息啊,写到这里我竟然又流泪了。)

客厅里的他们还在絮叨,我不愿搭理径直起身将门关闭反锁。

母亲又来我门前念叨,让我把和嫂子说的话弄掉,说你不愿意做就早说,我做好不也行。

我咆哮,你们又不是没微信,不会自己说啊,不要什么都喊我传话。

真的很烦!

就因为我是女儿,有着血缘关系,不用担心我生闷气会跑掉,就事事以我嫂子为先吗?

我也是个孩子,是个渴望得到偏爱的孩子啊!

呜呜呜呜

我已经尽可能不去动用他们的东西,放在客厅里的那些水果和零食,我基本都不主动去吃。

怕吃光了说我自己不买就知道吃他们买的。

呜呜呜呜呜

我那么省钱,不怎么买东西,那还不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有钱了才有底气,才有离开他们的实力。

可他们根本不懂我。

哈哈哈哈哈

只会质问我别人家的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看你,一年到头都不买什么新衣裳!

别人家的姑娘就在外面吃吃喝喝,就只有你是吃家里的本事!

呵——

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那些言语每次还是会刮过我的心脏,回想起来还能感受到那种隐痛。

一种不被理解的痛。

我压抑着自己的欲望,自愿降低自己的穿着以及口腹之欲,用以满足自己不愿太辛苦赚钱又能攒钱获得安全感的愿望。

已经尽力避开对他们的影响,是从自己的利益割舍。

每年该给他们买衣服钱和生活费都是会过年给的,不会说想从这方面抠搜。

我只是委屈我自己,然而就连这也要被拿出来说……

写到这,那种酸涩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不知道我的眼睛有没有肿成核桃,哈哈哈哈。

(题外话:

宝,不想笑可以不笑?

可是悲伤的时候如果还不笑的话,只会让悲伤更悲伤,任其逆流成河不是我的作风。)

后来,我躺在被窝里,想着要不就这样睡到上班的时间点直接去上班。

每逢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强迫自己睡觉,只有这样那些痛苦的情绪才会遗忘在睡梦里。

可昨晚我就没吃,要是在饿一天的话到时候上班没力气就不好了。

思索片刻,我决定丢骰子。

如果1-3我就去公园晒晒太阳,本来打算买份鸡锁骨一起啃的,但转念又想起早晨他们不开店。

那就吃碗粉吧。

汤粉算是我小时候想吃又不经常吃的食品,为此和糖葫芦一样成为一种只可怀念的记忆。

从小到大,我都很懂事。

哪怕有些东西想要我也不会开口,我知道父母挣钱都不容易。

所以除了一日三餐的基本饮食,我基本不在外面买东西吃。

他们放在家里的零号子我从来都是任由在桌子上摆放。

不是我傻,不知道花钱,是我舍不得花他们的钱。

高中以前一直想考清华北大,为的就是能挣很多很多钱,光宗耀祖。

可后来啊——

小村里消息落后的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县从来就没人考上过清华北大。

信念破碎了。

加之后来的种种,我更是放弃了念书这条赚钱的道路。

我以为我能挣很多钱,直到后来我拿着月薪2300,我才明白百万断绝关系的念想是我异想天开。

什么甜品店都成了泡沫。

我呀!

只想躺平,做我的小咸鱼,偏安一隅。

可就这一隅,我也买不起……

(题外话:

是不是写偏了,看我拉回来。)

起床,打开房门。

父母已经出去了,我看着桌上电饭煲内胆放的茶叶蛋,有点想吃。

但我没动,只是看了几眼就移开了视线。

其实在发生争吵前母亲是喊我吃了的,只是上晚班我像来偷懒不吃早饭。

而现在的我是不愿去吃,尽可能少动用他们的资源,不然我怕我还不起。

上面说的百万,是高中那时候和母亲闹矛盾,我在一篇日记里写的。

以后等挣了钱,直接一百万给到他们割舍掉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啪——

打脸。

一百万,我一年攒两万。

对不起,是我没出息。

走在街上,我尽量保持微笑,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看着眼前的早餐店,我想想就在这家买吧。

上面明码标价,肉沫拌粉5元。

很好,价位在我的预期之内。

还有汤粉卖吗?

唔——

可能是因为我前面有个客人,所以我询问了两次这个点还有汤粉卖吗?忙着捡包子的店员才回答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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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同事给我发消息,说昨天晚上审核的单子你直接打出来就是了,我说打出来的话时效就少了,然后他又说……我就直接说先这样吧,熬完这几个月say goodbye)

随后她又问我是在这吃还是打包带走?

我迟疑了一瞬,说在这吃吧。

其实我原本是打算拎着粉去公园吃的,可又脑补到那画面,有种萧瑟的感觉,还是算了。

其实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一般来说打包的分量没有在这吃的足。

捂脸。

真的是一个人的成长环境会潜移默化你的性格以及做出的行为。

我环顾四周,没有干净的桌子,选了靠里的一张,自己抽纸擦了起来。

店员看见了连忙说,嗐,还让小姑娘你帮忙擦桌。

我笑着说没事。

一些小事我也懒得计较,大家都是芸芸众生打工人,在这个社会生存也不容易。

唉——

说多了都是无奈。

粉还不错,虽然儿时记忆里的味道早已远去。

那时那碗2元的汤粉才是我心里的惦念,可惜,2元的时代再也回不去了。

尽可能的攥住这手里的5元才是王道!

期间小蜜蜂也给我发过消息,我说不开心准备去公园晒太阳。

他问我怎么了?

我没细说,只是说不被家里人理解。

顿时他哑口无言。

因为家务事,他两边都不能得罪。

明白他的顾虑,也不奢望他帮腔什么。只是他连询问事情经过的这一步骤都省略了,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吃完结账。

微信到账5元。

有钱结账的感觉就是好!

我离开早餐店,向着公园走去,路上人来人往,买菜的大爷大妈特别多。

阳光很好,照在我身上。

我发了个朋友圈,包括早上好烦那两个字,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发朋友圈了。

书里说情绪要隐藏,可我不想。

因为想要人关怀。

每一个朋友圈都有他想要达到的目的,或者说期待的人关注。

(题外话:

母亲喊我起床了,马上要开饭。

为了和谐,在不能解决这个存在问题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彼此假装忘记,心照不宣。

我吃饭去啦,吃完再来写!)

……

马路边,公园的草坪上。

一位妈妈和她的孩子坐在垫子上晒太阳玩耍,我多看了几眼。

默默往前走,最后走着走着还是选择了公园里最熟悉的那张长椅坐下。

在那张椅子上,印象比较深的是,前几年和朋友小L来这坐过。当时拿着蜜雪的4块钱柠檬水摆拍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是:有人与我立黄昏?

(题外话:

2021年9月24日朋友圈,别问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我刚刚去翻了遍朋友圈。

唔——

刚刚忽然想起,如果要官宣的话,到时候可以二者截图,买两杯同款柠檬水拍图,用句号,有人与我立黄昏。

可惜的是,他到现在还没能让我认定就是他。)

那记忆太过遥远却又清晰可见,最近到也和小蜜蜂坐过两回。

我喜欢静静的,静静的感受风经过的路径。

湖上的玻璃桥放了个牌子,桥面维护禁止通行。

然而我目睹着过往零星的人类,他们多数都无视这个牌子,钻过松垮的绳子,径直往里走去。

只有一个人,徘徊了一会,还是选择转身。

风吹我吹得有点冷,我就穿了个卡其色的打底,外面套了件卡其色呢子。

手机出门只有一半的电量,在强光下我为了看清又调高亮度,所以耗电量特别快。

小蜜蜂在忙,在此前他曾回我,如果今天消息就好了,这样就能来陪我。

说我没事,你好好上班就行。

说实话,其实也很期待有那么一个人在你失落的时候奋不顾身奔向你,将你拥入怀中。

可生活没有偶像剧那般轻松惬意,他们都背负着现实的枷锁,负重前行。

憧憬的那份美好终归没能实现,后来我等了很久也没出现。

我理解。

有那么一秒我设想过,如果他中午下班奔我而来,那么那一刻我就认定是他了。

我和他透露过我坐在我们曾经坐过的那张长椅上,刚刚巡逻的保安定点拍照的时候还问我,是不是不开心?

开解我说人生不过几十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努起唇角笑了笑,眼中却泛起了泪花。

我说了声谢谢,心里想的确实我现在表情一定很难看吧。

原来我的不开心表现的这么明显。

其实……我知道,如果不是不开心,怎么会有女孩子一个人独自坐在椅子上木讷地望着远方的湖面。

有那么一刻我也想过,走向那片湖,沉浸在湖底。

即将迈入18的我也想过。

在出发来公园前,我原本是准备去那年18岁湖边坐过的亭子里在看一天湖,感受下当年的那种心境。

但看见禁止通行的牌子,我最终还是没有过去。

小主,

就这样,我在桥这头的长椅上,轻轻一瞥就能望见那时的长亭。

大抵,我还是和18岁不同了。

当然,18岁那年不开心的我最终也选择了回家。

等到天黑,披着雨丝凉意。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我没去上学而去公园呆坐的原因是,中午在饭桌上母亲当着叔叔的面打了我一巴掌。

母亲啊,她总是这样。

没有想过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此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了,刀子嘴豆腐心,可那无形的刀子扎得也疼啊……

手机余姐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家里人催婚,我说不是,而后同她说明了一下事情起因经过。

她说确实没必要,并且表示羡慕我能克制住自己花钱的欲望。

我同她说了几句,喊她先忙,借此结束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