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夙转过头,看向花容失色的林书桃,淡淡开口道:“我没事。”
若不是她此时嘴唇嫣红,一地的鲜血昭示着她身体的不适,林书桃真就信了她的说辞。
她扶着宿夙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你在这等着,我去喊护士。”
宿夙乖巧的点头,她如今尚且需要时间来理解发生的一切。
可这时手术室中推出了一辆担架车,上面蒙着白布,依稀能辨认出是一个人躺在上面。
宿夙不受控制的站起身,心里名为“痛苦”的情感越来越深刻,几乎是要在她心间打上一片烙印。
推车出来的护士此刻也一片沉默,她缓缓开口:“节哀。”
世间最无力的字眼。
泪珠大片大片的从她脸上滑落,砸在地上,她哀求着开口,“能让我再看看他吗?”
护士默默的往后退了半步,原则上是在太平间看望的,可是眼前的姑娘实在太过让人心疼。
宿夙得到肯定后,指尖发颤,掀开了蒙在他脸上的白布。
江淮立体清晰的五官沾染上了血迹,显得有些可怖,再加上苍白到极致的脸,以及毫无血色素白的嘴唇,任谁看了也得倒吸一口凉气后退。
可宿夙此时却毫不在意他模样如何难看,只是带着刻骨铭心的心疼,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她想双手捧着他的脸,再仔细看看他,却又克制的放下手。
“可以了,谢谢你们。”
声音沙哑发抖,几滴泪落在白布上,洇成深色。
护士将布重新盖上,又叹了口气说道:“节哀。”
林书桃带着护士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宿夙蹲在地上。
她急忙上前,“怎么了?”
宿夙抬着泪眼看她,“江淮刚刚进太平间了。”
气氛沉默安静到诡异,她拍了拍宿夙的肩膀,然后像是以前她安慰她那样,将宿夙抱在了怀里。
她不像宿夙那般,三言两语就能解开她的心结,而这份心结,也并非轻易就能解开,只得一直在她的身旁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