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阴略感意外,这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竟还会骑马。
“小时候我经常骑牛、骑骡子,所以骑马能很快上手。”
对此,王二丫是这样解释的。
用过午膳后,王二丫便拎着小板凳,拿着鱼竿,陪同朱九阴下山钓鱼。
——
斯人已逝,镜江还是那条江,什么都没变。
江畔放着两只小板凳,一只是朱九阴的,一只是齐庆疾的。
朱九阴先将齐庆疾一直用的那根鱼竿的鱼钩抛入江中,摆弄好位置以后,才坐回自己小板凳。
王二丫陪在一侧,不时往江面抛洒一把鱼饲料。
丫头说:“还以为那只板凳与鱼竿是给我准备的。”
朱九阴淡淡然道:“你不配。”
王二丫对此并不恼怒,而是好奇询问道:“那是给谁准备的?”
朱九阴:“齐庆疾。”
王二丫:“齐庆疾是谁?”
朱九阴:“我的一个好友,整座卧龙山霁月宗都是他的家产。”
王二丫:“我还以为是你的。”
朱九阴:“我只是匆匆过客。”
王二丫:“你说你就要离开了,去哪儿?回家吗?”
朱九阴:“我没有家。”
王二丫:“那你要去哪儿?”
朱九阴:“回笼子。”
日薄西山,少女与蛇回了山。
一下午的鱼获还不错,钓上来十来条青鳞龙鱼,朱九阴挑选了三条最是膘肥的,将其余的全给放生了。
朱九阴将三条鱼交给王二丫。
“想吃什么口味的?”
朱九阴:“红烧口。”
王二丫:“我不会。”
朱九阴:“酸菜鱼?”
王二丫:“这个也不会。”
“烤鱼呢?”
“更不会。”
朱九阴:“那你会哪种口味?”
王二丫:“清蒸的。”
“那就清蒸吧。”
“三条都做了?”
朱九阴点头。
王二丫:“你一人吃不完的。”
朱九阴:“我只吃一条,老齐也来一条。”
王二丫:“还有一条呢?”
朱九阴:“你吃。”
夜幕降临,满天星斗。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也格外大,好似要从天上坠下凡间。
连蜡烛也没点,朱九阴与王二丫就着月色享用清蒸鱼。
青鳞龙一如既往鲜美,可惜三条鱼只有两条被吃了。
四月下旬,朱九阴骑马去了一趟郢中县,买了一柄剑。
并非神兵利器,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铁剑。
王二丫:“给我买的吗?你是要教我剑术?剑法?剑技?”
朱九阴:“不是。”
“哦。”
王二丫很是失落,将泡好的茶给朱九阴倒了一杯。
饮茶的同时看着耷拉着脑袋的王二丫,朱九阴说:“养个人确实比养条狗好多了。”
王二丫抬眸,“你是在骂我吗?”
朱九阴摇头,“不是,我觉得你应该养只猫,或是养条狗,最好是一猫一狗。”
王二丫疑惑道:“我为什么养猫狗。”
朱九阴:“因为我要离开了,偌大霁月宗,将只剩你一人。”
王二丫神情恍惚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朱九阴:“不知道,总之快了。”
王二丫很听话,翌日便从郢中县抱回来一只三花幼猫崽和一条小土狗崽。
朱九阴记得那天是四月二十五。
翌日,四月二十六,朱九阴短暂离开霁月宗一段时间。
刚开始那几天,王二丫一阵惆然失落,茶饭不思。
幸好还有三花猫与小土狗陪着,不至于太过孤单。
朱九阴骑着汗血宝马,一路南下奔赴星州灵风府长泽县。
五月十三,月黑风高夜,朱九阴将长泽县县令满门屠戮殆尽。
“你……你到底是谁?!”
朱九阴将县令儿子留到了最后。
青年被吓坏了,裤裆位置湿了一大片,惊恐盯着朱九阴,“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为何杀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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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阴面无表情举起铁剑,“有位王姑娘,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初次见面,永别了!”
五月下旬,朱九阴回到霁月宗。
王二丫眉眼含笑道:“回来啦~”
朱九阴颔首:“回来了。”
王二丫:“你去哪了?”
朱九阴将一块翡翠玉佩递给王二丫,“熟悉吗?”
王二丫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里,两颗漆瞳骤然收缩。
“这……这是长泽县县令儿子的随身玉佩。”
朱九阴将玉佩塞进王二丫掌中,“保管好了,明儿去郢中县找个当铺当掉,很值钱。”
六月初一,朱九阴拿着最后几个木雕小人来到后山。
朱九阴还记得,齐庆疾说过他爹叫齐韵,娘亲叫南宫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