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今儿还与你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同窗,明儿便会因善恶之争,将剑刃刺进你的心口。”
“不对,不是因善恶之争,而是两个阶层的战争!”
“大师兄膝下唯一的女儿,花一样明媚的年纪,被杀害了!”
“那些记载在竹简、纸张上的文字,那些描述着人类文明由远古的旧石器时代,发展进化到新石器时代,直至青铜时代,铁器时代,充斥着历史厚重感,由文字描述而成,可歌可泣的古老故事,被今人的鲜血浸染。”
“文房四宝的砚台成了学生们攻击彼此的武器,打的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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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毛笔也被顺手拿起插进同窗眼眶内,教书育人的稷下学宫,几乎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齐庆疾脸庞上浮现悔意与深沉痛苦之色。
“事后,我的儒像被北齐庙堂移除功德林砸毁,毕竟他们是最终的胜者。”
“我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上层阶级恨不得食我肉,饮我血,寝我皮,下层阶级也恨我,骂我瓮中之鳖、缩头乌龟,作为‘性恶论’的发起者,却不能领导他们,对抗‘性善论’的权贵士族。”
“心灰意冷之下,我离开稷下学宫,开始人生第二次周游列国之旅。”
“也是第二次周游列国,我修出我之本命字,成就陆地神仙。”
“二百岁时,稷下学宫来信,老头子时日无多,要化道了。”
“我结束列国之旅,赶回北齐,去见老头子最后一面。”
“我的人生之师,于我而言最重要之人,走到了生命末路。”
“我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头子化为大片光雨,洒落壮美河山。”
“化道前,老头子说,让我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去走我的夜路。”
说到此处,齐庆疾挥了挥袖袍,将刮进来的大片雪颗粒扫出洞穴。
“给我葫芦。”
朱九阴晃了晃陈旧黄葫芦,“早被你喝光了。”
“此等故事竟然没酒!着实扫兴!”
齐庆疾还是拿过黄葫芦,拔去塞子,仰头将最后几滴酒液滴入口中。
咂巴了两下嘴,齐庆疾继续开口,道:“老头子一番临终遗言,激励了我。”
“于是,我回到玉蝉州,寻了块风水宝地,于衡色府晴朗山上,创办了上阴学宫。”
“我之学宫,有教无类,无论多么贫苦人家的孩子,只要愿意学,我便掏心掏肺教。”
“我为陆地神仙,人间绝顶,黄白之物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并没有来自钱财方面的压力。”
这绝对是句实话,多少达官贵人,只为了能见上一面,吃上一顿饭,便千两黄金万两白银,上赶着白送陆地神仙。
最头疼的问题对青衣而言却轻松拿捏。
“短短二十载,我上阴学宫的学子规模,于偌大北齐,便仅次于稷下学宫。”
“那时的我,意气风发,自认人间最得意,我的学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没有孬种。”
“然而上阴学宫的茁壮成长,却触及了北齐庙堂权贵士族阶级的利益,尤其是触犯了北齐二帝的逆鳞。”
“南烛,你要知道,任何王朝都绝不会容忍下层阶级的贱民,不老老实实种地,反而全跑去读书识字。”
“下层阶级一旦掌握了知识,便意味着具有了推翻腐朽王朝的能力。”
“北齐庙堂开始将上阴学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碍于我这尊陆地神仙,他们也只能隐忍,选择去打压我那些学成下山的学生们。”
“北齐二帝原本想着让权贵士族去拉拢我那些学子们,以联姻的方式,将他们同化为一类人。”
“可权贵士族却是井底之蛙,从来都只是门阀与门阀之间联姻,让他们将掌上明珠贱嫁给山野泥腿子,一万个不愿意,即使入赘,也是万万不可的。”
“无奈,北齐二帝只有兵行险着,采取打压政策。”
“凡上阴学宫学子,不得参加科举,各州府县衙署部门不得录用,且严禁离开北齐,这股打压之风发展到最后几乎扭曲变形,我的学生去食肆吃饭,客栈住宿,甚至会被掌柜的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