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娘亲死后,亲叔婶便将自家田地霸占。
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实在看不下去,戳着男人叔婶脊梁骨破口大骂。
为了堵悠悠众口,叔婶只得负责起兄妹一日两餐。
不是什么好吃食,也就清汤寡水,能映照出人影的粟米粥,还有总是馊了的窝窝头。
当然,兄妹二人不能一直吃白食。
妹妹还小,只能男人去往亲叔家田地劳作。
叔婶恨不得将男孩劈成三人用。
男孩并不觉得日子苦,毕竟有妹妹陪着。
小丫头是那样乖巧听话。
男孩最大的愿望,除了报恩那位姐姐,便是将妹妹养育长大。
那年深秋,叔叔的风湿病越来越严重了,连床也下不了,日日夜夜惨嚎,于炕上翻过来滚过去。
婶婶做了一个决定,举家搬离黄泉县。
永远不再踏足这块经年被雾霭笼罩的鬼地方。
叔叔,婶婶,还有夫妻二人的三个孩子,加上男孩兄妹,共计七口人。
于一个秋雨连绵的日子,上路了。
叔叔被风湿病折磨的痛苦不堪,理智处于崩溃边缘。
一家七口人,领头重任,便只能落在婶婶肩膀上。
走走停停,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终于,大半辈子生活在那座小村庄,经年脸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的蠢婶婶不负众望,迷路了。
一家七口人,迷失连绵起伏的大山深处,活像七只无头苍蝇。
冬天到了。
灰蒙蒙的天空开始下雪。
带出来的粮食虽说不少,但哪能经得起七张嘴造。
不出意外,粮被吃光了。
叔叔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带着婶婶与五个孩子走出雪谷找食物。
可大雪封山,野兽都去冬眠了,哪还有吃得。
那一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男孩,听到叔叔婶婶的窃窃私语声。
“那死丫头瘦巴巴的,和竹竿一样,全身上下也没半两肉,孩他爹,听我的,弄余安!”
“不行!”
叔叔严词拒绝,“作为弟弟,我得让哥哥的血脉,延续下去,弄那丫头。”
那晚,婶婶和其三个孩子,将疯狂挣扎的男孩死死压在地上。
叔叔则将男孩妹妹抱出洞穴。
北风呜咽,刮着碎雪。
夜色中,男孩只听到一声声稚嫩的凄厉惨叫,回荡那座雪谷中,震来荡去。
叔叔像是在宰杀一只羊羔。
直至第二年的开春,冰雪消融,男孩才独自一人,走出那片大山。
——
大虫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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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间喷出浓郁血腥气与恶臭味。